媽媽總是淡漠的說“蘇安,你要是個女孩多好啊,能穿漂亮的裙子,像你姐姐那樣。”然後每次給我換上姐姐的衣服,我討厭那個人,那個人為什麼要尋死。
那天,我甩開了媽媽的手,扯壞了媽媽給我穿的姐姐的衣服,穿著自己的衣服跑出來家門。媽媽楞一會,跟著跑了出來,臉上的焦急,痛心,不舍,嘴裏喊著“安安,安安”我知道,她不是在叫我,她隻會喚我“蘇安”,而那天,她也死了。
我終於成了一個人,終於不在是那個人了,我隻是蘇安。他們都喊我是個禍星。我出生那天,我那個我不曾見過麵的父親在來見我的路上車禍去世了。那個女人是恨極了我,她從來不會和我說話,或許說了“你走開。”無論如何的對她好,也從不會給我一個微笑。媽媽那時候雖然疼惜我,可是,總有一層隔閡在裏麵。直到那天,哪個女人自殺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她愛的父親在喚著她吧。那年我6歲。也是那天開始,媽媽變了,她喚我“安安”,開始給我買裙子,我的噩夢也來了。幼兒園,小學無盡的嘲笑,侮辱,就是老師的眼裏也透著一股諷刺……
終於成了一個人,12歲的我,終於成為了我。叫我“禍星”“災星”又怎樣,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
窗外的蘇安靜靜的坐在花壇的樹邊,打量著這四周,似乎也發現了盯著他的那雙眼睛,向著院長的辦公室望了望,似乎又沒有發現什麼似的離開了那個視角。林魚心驚,這個小蘇安對人的目光真是敏感。
“院長,新接進來的小蘇安,你有沒有覺得他的眼睛裏透著一股狠戾?總覺得這不屬於他的年紀”林魚對蘇安的映像就是如此,12歲的年紀快和她一般高了,該有160了吧,瘦瘦高高,皮膚白淨,再配著他的那雙眼眸,讓人疼惜,讓人著迷。
“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被母親當著女孩子來養,心裏的陰鬱也不是一是就能消散的。”院長也歎息,為人父母,怎能不為孩子著想,就算是愛,也不該如此強加於上。
“他也是可憐的,好像不大容易交上朋友吧?”林魚對於很多人都不是很上心,但他不同,不知道是為什麼,沒有理由的。“小魚兒,聽說他以前有個姐姐,據說小時候他很粘著他姐姐的,你可以多幫幫他。”院長也笑著對林魚,“他也是需要親人的嗬護。”誰不是呢,林魚心裏也暗自嘲笑著自己。
院長也像是發現了她的思緒“小魚兒,我想你不希望他像你一樣的。”像我一樣的。不啊,我不喜歡看到別人幸福的。院長,你不懂我的。林魚就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那個白淨的小男孩。
——
“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
林魚的聲音一直都很溫和,透著一股傷感,她又像是發現林子西邊的那個瘦高的身影,嘴角微微揚起,眼睛向著西邊看去,“躲在西邊那麼多天,看著我像是在看什麼?你姐姐麼?”輕輕張啟那略顯蒼白的薄唇。約過了半分鍾,那個身影,似乎見她沒有打算移開那個視線,轉身似要離開,走了兩步,但又想起了什麼,停了下來,“你不是她。”那聲音冷冷清清,就像他這人一樣白淨。
嗬嗬,我當然不是她,我是林魚,隻是林魚。心裏暗自諷刺著他的話“哦~,那你呢,是不是?”我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那個身影顫抖著,緊緊地握著拳頭,看去就像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我隻是蘇安,我不是替代品,不是她的替代品。”不容置疑的話,卻讓人好笑,“自負又自卑的家夥。嗬嗬……”林魚暗自嘀咕著,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聽到了這話,竟轉過身來,急走了兩步,想要衝到她的麵前來,但不知為何走到一半又掉頭走了,留下一句“你不是她,你不是我,你不懂的。”
蘇安啊蘇安,你是不想從夢裏醒來麼。那怎麼可以,這個吃夢的世界,你永遠也喂不飽。而我想吃掉你這可憐又可悲的夢,怎麼辦呢?嗬嗬……你們不懂我林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