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其實害怕,手抖得厲害。可是在做著那些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麵對的是怎樣的對手了吧。不要怕任青瓷,沒有什麼好怕的。她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阿夢慢慢走近,那股強大的邪氣讓青瓷感到不舒服。獨角獸覺察到主人的不適,立即上前展開翅膀擋住女童往前的路。犄角上發出的光芒果然讓她原地駐足。
“哦,真是隻忠心的神獸呢。”阿夢笑起來,“原來神獸也會認魔女作主人。”話鋒陡然一厲,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功夫,一根金發已如閃電般劃過獨角獸的翅膀。
“嘶--”
“小白!”
獨角獸一聲痛苦地嘶鳴,潔白如雪的翅膀刹那血流如注。任青瓷慌忙捂住它流血的傷口,心疼而焦急。跪地的修寂引冷眼瞧著,阿夢拍掌哈哈直笑。
任青瓷想用巫術替小白療傷,但是在這個布滿結界的洞穴裏,根本無法施展任何術法。獨角獸看見主人急得要哭,反倒用腦袋蹭她的脖子表示安慰,隻是翅膀因為疼痛仍舊抖得厲害。看見這樣子的小白,她反倒冷靜下來,抓起袖子狠狠揩幹眼裏的淚。
在這樣的時候,她不再有任何軟弱的理由。任青瓷站起身,終於開始勇敢地麵對記憶裏恐慌的一切。
阿夢的笑聲驟然停止,她能感覺到這個女子起身時發生的變化。
任青瓷將小白護在身後,對那個虛無的主人道:“修築防禦陣的人是我,屯兵練兵的人是我,跟你們作對的人也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沒什麼可怕的。”
其實不是真的不怕,這裏終究是童年記憶中最殘酷的部分。盡管肩膀在微微發抖,聲音卻是篤定而清晰的。
“嗬嗬。”那個聲音終於笑起來,威儀之下釋放出些許柔和,“為什麼跟我作對?”
“因為一個我曾對不起的朋友,更因為我深愛的北雲以及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
“哈哈。”笑聲驀然拔高,“深愛的北雲與百姓……你這個魔鬼倒有比那些所謂神巫還要高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