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皎月迅速整理情緒,語氣重新恢複淡漠:“解咒比解毒要麻煩得多,況且是中陸的咒,並不容易解。不過我是中陸殷家的人,殷家曾是神族最頂級的神醫世家。”她說著暗中觀察,他沒有任何反應,看來真的完全不記得了。她的聲音漸弱,“但那終究是在滅門之前的榮耀。”低下頭,不笑了。
白世卿下意識安慰:“你不要哭。”仿佛是一種很熟稔的習慣,或許在失憶之前他深愛的那個人很愛哭?所以他深深記著這句話,自然而然地就是這麼一說。
殷皎月抬首竟又笑了:“我怎麼會哭?這輩子都不會。”懦弱的眼淚早已與過去的殷皎月一起死在了這個本不屬於她的地方。
白世卿又問:“你說我們都是從中陸來的。那麼我們之前認識麼?為什麼我在找你?為什麼我的這個鈴鐺隻對你有反應?”
“你找我?”殷皎月微微訝異,但訝異稍縱即逝,“這麼巧,其實一直以來我也在找你。”在找你們白家的人,來洗清我們殷家為你們遭受的不白之冤。
他仿佛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光芒,立刻翻身坐起:“真的?所以說我失憶前愛的那個女人是你對不對?是你把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
那樣激烈的反應倒讓殷皎月吃了一驚。第一反應,他一定是認錯了。就在矢口要否認的時候,卻立刻有一計從腦中閃過,又鬼使神差地合上嘴。如果這般將計就計,就可以穩穩地將他留在身邊了。到時候無論他是否能夠恢複記憶,利用他的身份說不定也能達到她想要的結果。
再則,他如今是白虎之身,會是個比步南蕭甚至比公子更穩固的靠山。嗬,說到底,她不就是要找個靠山苟活下去麼,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隻是這樣想著的時候,當修寂引的蒼白臉龐出現在腦海,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痛了,極輕極輕的一下,卻紮得很深,很疼。
“你是不是?”白世卿皺眉再問一遍。
“……”
殷皎月一反常態地不理智起來。她猶豫了。
外麵把門的侍衛大喊:“堂主!容我們通稟一聲……堂主!”
步南蕭就這麼硬闖進公子府,根本就不是他一貫溫和的作風。當他看見白世卿與殷皎月四目相對的一幕,臉色立馬變得比闖門時候更加難看。
殷皎月平靜地站起身:“什麼事火氣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