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並不是將另一個無辜的人推進深淵的理由。年幼時候不懂得,如今她寧願曾被吊在斷崖上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皎月。
“皎月頭上的疤就是在這裏烙下的。”
任青瓷久久沉默,她想說對不起,隻是對不起三個字,終究是太輕了。
修寂引淡淡地笑起來:“其實我不該怪你。若不是你我也沒機會與她在死界相遇。畢竟一個是鬼,”他頓了頓,“一個是神。”
任青瓷一驚:“你都知道?”
他的笑漸淒冷:“是啊,皎月是神族,她與步南蕭一起瞞我,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沒有拆穿她……”是因為怕她離開。
所以小心翼翼地裝作不知情。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他就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卑微。
任青瓷也歎息。如果說對麵那些酷刑折磨人身,感情這種東西便是折磨人心。若不是因為殷皎月,呼風喚雨的公子又怎會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修寂引注視著前方,聲音低沉,“皎月來過這裏兩次。第一次是你送她來,第二次卻是我。”
任青瓷一驚。
“我也不知那時是怎麼了。很多時候我都拿她沒辦法,我把最好的東西雙手捧到她麵前,她卻吝於給我一個真心的笑容。起初我隻是嚇唬皎月,她還是不服軟,我便真的怒了。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但是,我居然不忍心看她受苦……”他仿佛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之中,然後苦笑,“可大錯已經鑄成。把她接回近水樓以後我就知道,我要的東西,也許再也得不到了。”
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皎月生生經曆過兩次,而且這兩次都是由自己最親近的人帶來的……任青瓷頓時說不出話來,
修寂引長歎一口氣,接著意識到自己失態,笑道:“很奇怪,跟你說話讓我有種很放鬆的感覺。你是哪族的?”
“魔族。”
修寂引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像,我還以為你是鬼族。”
“可是我不怕火。血不是黑的,也不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