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巧退敵軍(1 / 2)

就在霽月集合各隊頭領準備撤退時,後麵一個大營內有吵鬧聲傳出,霽月走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這時一名上尉小跑過來向他報告道:“後營中集中的那幾十個較嚴重的病號居然不肯走,說是為了不拖累大軍,要留在這裏和敵軍拚了,還說是拚一個不虧,拚兩個賺一個,我好言相勸不聽,強行命令居然撐著不讓抬他們走,這可怎麼好?”

霽月一聽蹙眉跨步向大營走去,雲囂聽後也隨後跟了上去,進入帳內,隻見有二三十個病人躺在那裏,一個個麵色枯黃雙眼塌陷,連初染上瘴氣時的發虛盜汗也沒有了,雙唇幹裂,雙目渾濁。想來這些人中毒肯定是有些時日了,都幾乎被拖得奄奄一息隻有一口氣強撐著。林中瘴氣本是穿行於這些密林中之人的大忌,讓人聽之生畏,一旦染上就無力回天了,當地人進入這林中都是萬分的小心。烈羽長風隻有這三十來人躺在這裏而沒有群體感染也算是萬幸了,在這醫藥匱乏的征戰軍隊裏,想要他們能好轉回來,卻是也是無能為力了。

“風將軍,求你將我們這些病人留下吧,大家千辛萬苦將我們抬走,結果還是一個樣,隻不過多拖延一兩天,我們都心甘情願留下來,也好減輕兄弟們的一點負擔。”離霽月較近的一名病人,用沙啞低沉的聲影向霽月求道,他躺在那裏微側著頭,用已經渾濁無神的兩眼向霽月這邊望著,此時的他不要說已經無力起身了,就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露在薄毯外麵的那雙幹枯的手,還在用盡力氣緊捏著拳頭在微微顫抖,仿佛正用盡平生的力氣來作出這個決定。是啊,是人又有誰能麵對生死無動於衷,他們也隻不過是一介普通士兵而已,隻是稍有不同的是他們是烈羽長風中的一名士兵。

望著眼前這些躺著的士兵,還有寥寥不多的正等候著要將他們抬走的幾副擔架,霽月的臉色灰暗的要滴出水來,三十裏外的北羌軍可不是慢慢來等著他們撤離的,他們的士兵都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既熟悉這裏的地理環境,又適應在林中穿行作戰,可眼前躺著的還是一條條活的生命,是並肩作戰的生死兄弟,霽月又如何能輕易將他們放棄。

正當霽月為難地一時沉默著未發出命令時,站在霽月身後的雲囂向前一步站出來,向躺在那裏的士兵語氣帶著鏗鏘朗聲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拖累大家,那就跟著我吧,不過沒有人抬著你們走,最多給你們一人一匹馬馱著你們,你們是烈羽長風的士兵,死也要驕傲地死在馬背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這些躺著的士兵們無神的雙眼裏閃出了幾分亮光來,傳來一片低喃:“是雲統領。”“雲統領回來了。”“能在死前再跟雲統領上一回戰馬,死而無憾了。”

大敵當前,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讓人們細致思考,雲囂果決地轉身對霽月道:“你撤離後留下少許帳篷和糧食,造成倉促退兵的假象然後留給他們一人一匹戰馬,相對瘦弱一點的,趕緊行動吧,引開敵軍後我會到山穀中與你們會合。”

沙場生死之地,再多的感情表達都是多餘的,霽月毅然轉身整軍撤離。

而雲囂這邊倒是不緊不慢地在營外燃起一堆火,且在火堆裏加了好多艾葉,濃重的艾葉氣味熏入營房,病房裏的濕氣、藥味及傷病士兵的體味都幾乎被驅散了,隻聞到一股燃燒的焦味,艾葉的熏染讓病員們的精神也稍稍提了些起來。

等到夕陽西下,密林合圍著的天色也很快暗了下來,這時雲囂給每一位病員灌下一碗薄荷濃茶,這茶並不能治病,而薄荷的清涼和濃茶的提神作用,讓每一位病員頓時精神了不少,然後,雲囂將他們一個個扶上馬背,澆滅了火堆,對馬上的士兵問道:“各位,以我們區區二三十號傷病員引敵軍十萬,此去生死難測,可有不願前往的?”

“我們隨雲將軍能立此大功,雖死猶榮,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

“能戰死沙場也是我們的榮耀。”其中有不少病員同聲回道,被提神後的病員們精神有了短暫的亢奮,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是啊,與其留下來拖累著同胞們多活幾天,還不如如此來的壯烈些,病員們的身體雖然倒下了,可作為烈羽長風一員的鬥誌並不會泯滅。

“好,等下北羌軍隊就會來了,各位努力伏在馬背上向前奔跑,我們腳下這條山道的通向二十裏外的一處原始密林,此林生長茂密陽光陰暗,瘴氣彌漫,而這片瘴氣林後便是一片沼澤地,我們將他們往那裏引。”雲囂令大家作好出發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