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潭市仁愛醫院,九樓0-3號外科手術室,一場槍傷手術正在緊張進行中。
數台醫療器械燈光閃爍,手術台上白光籠罩,五個藍褂子白口罩的醫生不停忙碌著。
“病人情況怎麼樣?”
“脈搏偏低,血壓偏低,失血過多。”
“麻醉情況呢?”
“麻醉已經完成。”
執刀二十八年的老醫生歐陽升泰熟練麻利地動起刀鉗,一塊塊染血的紗布被扔進了托盤中,他看了眼呼吸口罩下安靜沉睡的病人,有些詫異:
“這個人的自我恢複力挺強的。”
助手看著身旁的血壓儀道:
“血壓穩定了,比預期好很多。”
老醫生似乎來了些興趣:
“聽說是警察送他來的。”
助手倒是知道些內幕:
“送他來的警察說,他救了好幾條人命,好像是碼頭發生了什麼爆炸案。”
老醫生手上不停:
“看來是件大案,過兩天看看新聞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手術完畢。
護士將依舊處於麻醉效果中的葛劍推出了手術室,老醫生與助手沒有離開,兩人清點著手術器械,一邊閑聊起來。
“這人的體質有些特殊,本來內出血的狀況十分嚴重,但是稍微處理就自動止血了。”
“確實很驚人。”
“我在手術台上二十八年了,隻有當年實習的時候,遇到過另一個情況相同的人。”
“又是你那個故事,我都聽了十次了。”
“我估計呀,這個年輕人的傷勢,換做其他人沒有一個月無法康複,他應該半個月就足夠了。”
護士將葛劍推到了二樓病房,小心抱上了病床,剛好胡佳也匆匆趕到,看到一臉安詳平靜的葛劍,焦急問道:“他怎麼樣了?”
“手術十分順利,醫生說他應該很快就能康複。”
胡佳顧不得額上汗濕、發梢淩亂,搶到病床前:“那他怎麼還沒醒來?”
“麻醉效果還沒結束呢,預計還會持續一個小時。”
胡佳鬆了口氣,端坐在病床前,安靜地端詳著葛劍。
護士打理好病床,“姑娘,如果你男朋友有什麼事,就按牆上的按鈕。”
“才、才不是……我男朋友呢。”胡佳霎時臉龐窘紅,一陣小女兒情態。
護士抿嘴輕笑,掩上房門,離開了病房。
潔白的病房中,一對韶年男女兩相獨處,胡佳束手端坐,靜靜打量著葛劍,良久,一陣心潮湧動,開了口,像是傾訴,又似自喃:
“我知道我真的很笨,如果那一槍我能射中的話,你也不會有事了,從小我便仰慕警察,一直夢想自己也有穿上警服的一天,當我實現了夢想後,毫不猶豫選擇了龍潭,等到了這裏,卻忽然發現自己是那麼弱小,即使擁有了這身製服,在真正的黑暗麵前也是束手無策,其實,就在剛才,我已經明白了,正義無法給人提供太多力量,反而維護正義需要無盡的力量,我會努力的,我絕不會放棄,我也會變得和你一樣厲害,我會在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真的很感謝你,葛劍。”
病房內的時間在悄悄流逝,轉眼半個小時過去,胡佳被床頭一陣鈴音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