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動,破軍一身戎甲,盡顯鐵血之色,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隻能看到冰冷盔甲下一雙冰冷的眼睛。
破軍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可內心卻一片冷冽,開戰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戰後靠山王肯定會為了平息眾怒而處置他,他能活下來就已經是靠山王念舊情最好的選擇了。
如果皇帝肯服軟,賜下聖旨,讓他統帥禁軍,成為第二個靠山王當然最好不過,為臣者,做到靠山王這一步,也算是絕巔了。靠山王死後,他破軍還能落得一個忠君愛國的名聲,哪怕事後皇帝想要卸磨殺驢,也要思量一二,否則他破軍拚個魚死網破,皇帝也要給他陪葬。
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會放劉雲離開的重要原因之一。
隻是劉雲離開口,便杳無音訊,宮中的暗樁傳來消息,說劉雲被侍衛長打的重傷垂死,而原因隻是因為一個皇宮喧嘩。
破軍聽到這個消息後隻是冷笑,他懷疑劉雲所說的聖旨是一個幌子,隻是為皇帝聚集力量爭取時間而已。
不過讓破軍想不通的是,他和劉雲也算有一麵之緣,可以說是交淺言深,他們兩人根本沒有說上幾句話,可他能感受到劉雲是一個極度聰明並且危險的家夥,他不相信劉雲看不出這條計謀是多麼的可笑。
如果劉雲看出來了,為什麼不提醒皇帝呢?
因此破軍越發的看不清局勢了,他完全無法預測皇帝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到了此刻,破軍不得不兵行險招,逼皇帝亮底牌。
到時候,管你皇帝陰謀陽謀,我破軍一力破之。
大軍一動,皇宮裏立刻得到了消息。
“什麼,破軍真的發兵將長安城圍起來?”皇帝從睡夢中驚醒,一咕嚕從楊青凝的溫柔鄉裏爬出來,跳下床,整個人就像是披頭散發的暴怒凶獸,眼睛死死的盯著徐高:“破軍瘋了不成,我又沒說弄死靠山王,他為什麼要攻打長安城?”
“陛下,破軍發兵目前原因尚不可知,但如今兵臨城下,我們不得不做防備。”老太監徐高急忙稟告,多少年大風大浪過來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忍不住緊張和惶恐。
“給我派人去問問破軍到底發什麼瘋?”皇帝怒吼,嚇得楊青凝都忍不住哆嗦的問道:“陛下,怎麼了?”
“愛妃,無事,你不用多問,朕自會處置。”皇帝回頭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說完,就快速穿上衣服,衝出內殿,立刻對老太監徐高道:“立刻彙集禦林軍,先守住,不管破軍怎麼做,先守住長安城。”
“還有現在立馬去給我點燃烽火台,讓兩百裏外的大軍,速來支援。”皇帝此刻真正的有些慌亂了。
“老奴已經派人過去詢問破軍原由了,陛下稍安勿躁。”徐高皺眉沉思了一下,道:“陛下一切都好說,可烽火台不能點,一旦點燃烽火台就等於是逼破軍攻打長安城啊!”
皇帝臉色驟然蒼白了一下:“現在怎麼辦?”
“老奴派的人稍等片刻就會返回,我們就知道破軍為什麼會突然發兵,到時候無論什麼情況,我們都可以對症下藥,此刻我們自己切不可亂了陣腳。”徐高道,他還算鎮定:“禦林軍雖然隻有八千,但都是絕對的精銳,哪怕破軍最後真的攻打皇城,隻要禦林軍能堅持五日,不,堅持四日,我們就勝了。”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等等。”皇帝聞聽此言,也是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刻,徐高突然眼睛一亮,一聲慘叫聲忽然在他的耳邊回響,頓時心中驚呼:“我們怎麼忘了。”
“陛下,你還記得昨日的劉雲嗎?他居然早就料定破軍會起兵攻城,莫非他知道一些內幕?”徐高如此一說,頓時讓皇帝一愣,隨後驚喜萬分道:“你說說,朕怎麼就將此人給忘了,現在他人呢?立刻宣劉雲前來覲見。”
徐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最後還是道:“陛下覺得劉雲此人身上草莽之氣太重,需要管教,所以昨日讓侍衛長前去……”他沒有把話說明,不然那就是抽皇帝的臉,劉雲那個書生昨天差點直接死在內殿門口。
皇帝恍然大悟,一拍額頭:“朕魯莽了,劉雲應該在太醫院,那朕就去看望他。”
“陛下如此禮賢下士,想來那書生劉雲定然會感恩戴德,銘記皇上恩典的。”徐高微微低頭,拱手說完,抬頭才發現皇帝真著急了,已經顧不得他拍的馬屁,一個人就急匆匆的朝著太醫院疾步而去。
徐高一歎:“看來這天下任何事物都沒有你的江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