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葉濯澤,婆羅楠,這是古來的一大奇樹”一隻黑色的凰虛影輕掠,翩舞在茂密的古林之間。
紫色的霧靄隱隱流動,偶有幾縷霞芒綴落,讓這一處古林染起了朦朧的美麗。
這裏的古木,高則萬丈,如同擎的巨柱,連日都被遮掩了許多,一片蒼蒼的樹葉比尋常的虯髯壯漢都要大上不少,讓來者顯得越發渺。
少年抬頭仰望,駐足在一棵巨樹之下,兩眼瞪出了吃驚之色。
木葉如掌,流光韻,蒼葉濯澤,婆羅楠,正如那一頭玲瓏的黑凰所言,這是古來的一種奇樹,或者,這是佛樹。
樹身然,其上遍布了許多圖紋,有老者遲暮,拄著瘦而佝僂的身軀,在對他麵前的信者施教,有婦女懷抱嬰兒,虔誠地跪在一處,似在聆聽,似在禱告。
幾位壯漢,坦胸露背,手持利刺木棍相互切磋;孩童在一邊嬉戲,奔走前行,一副悠然之景。
隻不過樹身之後,卻是另一番場景,高處刻了凶目,幾道雷電之紋泛著令人驚悸的氣息,河水如洪,從一端瀉來,大火騰,於一域而生。
所有的景都與那樹身正麵相反,哭泣的孩童,倒地的婦女,悲歎的老者,淌血的壯漢,無一不顯示這是一幅駭人而慘烈的畫麵。
“你可要心了,不要迷失在樹紋之直一聲玲瓏的女音從那一隻輕舞的黑凰口中吐出,隱有幾絲擔心。
“隻是好奇了一會兒”少年搖頭,微微一笑,示意無礙。
這一隻黑凰虛影乃是蘇慕涵,自從半月前醒來後,直到前幾日方她才能夠衍化出一縷凰影。
魂霧之藏以及自身魂缺一角的事情,他也懶的去考慮,想來船到橋頭自然直,因此,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探尋一下這裏,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機緣和造化。
而這半月中,四周所見都出奇的相同,盡是些高大古怪的樹木,連獸之類都沒有見到,這倒讓莫然困惑不少。
原以為這樣的古林之中必定有≧≧≧≧,一些大獸蟄伏,畢竟這裏的靈氣太過濃鬱,連露水都蘊有磅礴的靈華,恍如一處世外淨土,可他接連這麼長的時間都不曾看到一頭,顯得古怪許多。
好在一路下來也收獲了一些靈草靈藥,直到如今,他駐足在這一棵古樹下,因為此樹與周遭的樹有了不同,這是一棵婆羅楠。
“我聽聞過,佛樹之身衍化眾靈,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正反之麵如同相悖之景,當真神奇”
“沒錯,古時佛為大教之地,誕有四種聖樹,佛祖降生一樹,此樹名無憂,成佛一樹,此樹名菩提,另外兩樹,一為七葉,一為娑羅”黑凰落在巨葉之上,口吐人語緩緩道。
“娑羅與婆羅,一樣?”少年顯露困惑。
“不清,佛樹娑羅,一生有雙,這是雙生之樹,有人稱娑羅雙樹的另一棵便是婆羅樹,也就是這裏的婆羅楠,可這一樹到底也隻是世人流傳,到底是否為真,其實我也不知”
黑色的凰,雙目盯著這一株巨樹,似乎在打量和驗證,“你可聽聞過佛教的釋迦牟尼?”
“止靜煩憂,寂賢仁仙,教祖佛陀?”少年喃喃,許久之後方才想起一則古籍所載的字句。
傳聞釋迦牟尼乃是佛之祖,萬古之前便創立了佛教,衍生佛法靈學,宏音度遍眾生,極其神秘和可怕。
“沒想到佛教的事你也知曉一二?”黑凰眸中露出驚意,隻不過隨後輕歎。
“佛陀於菩提而悟,於娑羅而涅,娑羅樹是他的涅盤地,也就是葬地”
這是世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那一尊曠古絕倫的大佛陀竟然逝去了,震驚了太多人。
世人修靈,亦在修命,誰人不想長生與不朽?
這是連古之皇者和諸帝都一直追尋的路,當年的佛,他走的最遠,也是最有可能觸及長生和不朽的,而且世人也都以為他已經不朽了。
可最後,佛逝了。
娑羅雙樹下的一尊,正是那一佛,雙眸緊閉,合十的指掌褪去了佛光,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
這是佛殼,失去了所有的靈與生,這意味著,佛落了,他沒能走到不朽,因而隕了,這樣的事情直接讓那一世發生了大地震。
“娑羅雙生,一名娑,其二為婆,一樹衍化雙景,這是為何?”少年不解,拋出一問。
佛教之事太過神秘,很多東西都難以去言,更不能去言,他麵前的這一棵婆羅樹,若真如世人所傳,這可能是佛陀的葬樹。
“樹身之前為正,衍一常景,樹身之後為反,誕一悖景…”黑凰喃語,她也有不少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