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主事是個正六品官,職位不是很高,但夏芸這個徐叔叔,徐爾一,卻是一個仗義敢言的人。
夏芸帶著熊倜來到了徐府,接待他們的是個老蒼頭。
夏芸對那老蒼頭說,“老李伯,徐叔叔在家嗎?”
那老李回道,“老爺在辦公,夏小姐,你帶你的朋友先到書房坐坐,我去傳喚。”
“有勞你了!”夏芸說完,就帶著熊倜直奔書房去了,夏芸在徐府不是外人,家丁丫頭看見了也都是“夏小姐”這樣叫著。
兩人坐在書房,無人拘束很是自在。
熊倜感歎了一句,“就像到了你家了一樣。”
夏芸卻說,“真要讓你去我家裏,你肯去嗎?”
熊倜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肯去還是不肯去。他拿起桌上的一本書,隨便的翻看起來。
夏芸看了他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倜哥哥!”夏芸柔聲道。
“嗯?”熊倜答應著。
“你是幾月份出生的?”
“十月,怎麼了?”熊倜的眼睛仍然盯在書上麵。
“真巧哎,我是八月。”
“這有什麼巧的?”
“你看我們性別不一樣,年齡不一樣,身份不一樣,長相不一樣,重要的是連生月都不一樣,這還不夠巧嗎?”夏芸說。
“不一樣的人多了。”
“真的嗎?”
“真的!”
“那你說,還有誰跟咱倆的性別不一樣!”
“這個……”熊倜不知該做何回答。
這時,門外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
“閹黨太可氣了!”
“真不是東西!”
書房外,這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同仇敵愾地罵著。
“是徐叔叔來了。”夏芸聽出來其中一個的聲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熊倜也忙把書放回原位,拿起寒光劍,站到了夏芸的身旁。
那兩個人說著話就進到屋裏了。
“誰惹徐叔叔生這麼大氣了?”夏芸衝其中偏瘦的一個中年男人道。
“芸兒來了啊?”徐爾一道,“還不是因為那閹黨看新皇剛登基勢力不穩,便把持朝政。”
徐爾一又說,“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指著身旁的另一個中年人說,“這位是韓大人。”又對韓大人說,“她就是夏先生的女兒。”
那韓大人聽說是夏先生,似乎都不用問是哪個夏先生他就知道了,他說,“原來是夏先生的千金,說起來我跟你父親也有過幾麵之緣。”
“韓叔叔好!”夏芸乖巧地說。
徐爾一笑著道,“你別看她現在這麼乖巧,其實可皮了,每次跟他父親鬧別扭都離家出走,沒地方去就總到我府上來,有我女兒淥絛陪著她,夏先生倒也放心,隻是夏先生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爾一又對夏芸講,“這次你來可算白來了,因為淥絛已經嫁人了。”
韓大人說,“淥絛現在是我韓家的兒媳婦了!”
“竟這麼快就嫁了,我原以為還得幾年呢!”夏芸說。
徐爾一說,“你這位少年,也不給介紹一下?”
夏芸和熊倜對望了一眼,夏芸說,“先不忙介紹,徐叔叔,這次芸兒找你來是有正事兒的。”
徐爾一看她說的鄭重,便問,“什麼事呢?”
夏芸說,“徐叔叔,你知道七年前國家遼東失守以後,對失職的遼東將軍是怎麼處置的嗎?”
徐爾一回想當年,說道,“當年戍守遼東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遼東經略使熊廷弼,一個是遼東巡撫王化貞。兩個人都依律判了刑,隻是熊廷弼又因為受賄,四年前便被斬首,王化貞現在仍在獄中。芸兒你問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