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儀站在窗前,張揚的紅發絲絲縷縷,飄揚在身後,亦如他現下的心境,翻江倒海,難以平複。
這許多年來,他懸著太多的疑問,在鬼界之中,到底是何人打暈的他?為何打暈他的人要將他踢入那輪回之中?為何他醒來卻明明白白的知道,琉璃已經轉世為人?……
他總覺得,這許多事情的背後,都是同一個人在操控!但,那個人是誰?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望著窗外滿園的蓬勃生機,鳳來儀不禁眯了眯眼,不,他不能坐以待斃,既然上蒼重新給了他機會,能夠讓他好好的護著琉璃,他便一定要將琉璃護的滴水不漏才行!
如今那魔族與妖族蠢蠢欲動,不管他們兩族是否存著什麼陰謀,他都不能讓這兩族再一次進入到琉璃的生命之中,他要給琉璃一個絕對清清靜靜的生活!
思及至此,鳳來儀身形晃動,眨眼之間便已在百裏之外。
他要去等韓逸出關。
……
大荒之西雁山。
這時刻陽初上,雁山上空的雲霧,像被一隻巨手突然揭去,湧出金光萬道,映起半天紅霞。晨曦中,雁山西側,有一湖,名雁湖,此湖仿佛一麵明鏡,幽綠的水麵波光粼粼,倒印出一片寶藍色的天空。
湖麵上漂浮著片片雲氣,籠罩在幽暗的湖麵上,讓人看不真切。
湖水清澈,晶瑩如玉。四周群山環抱,參天古木,蒼翠欲滴,一片綠色的海浪,此起彼伏。若從遠處望來,那一泓碧波高懸雲海之中,風月無邊、美不勝收。
湖水中心,儼然有一座頗大的殿堂,亭台樓閣,瓊樓玉宇,又加之籠罩在煙霧朦朧之中,若海市蜃樓,美倫美煥。
瓊樓迭出三層,上覆碧色琉璃瓦,頭兩層四角飛簷,三曾卻是八角攢尖,殿基四麵玉柱門廊,通體晶亮,仿佛水晶宮一般。
殿前,一女子,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的纖細,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麵若芙蓉。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如波如浪的黑發輕輕挽起,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動。
她的身前擺著一架古琴,她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琴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聲音如清泉擊石,宛如天籟穿過環繞著的泉水,可看出彈琴者技藝高超,如此美妙的聲音,真是應了那句“此曲隻應天上有”。
“七尾,你的琴藝漸長!彈的好聽極了。”一曲未了,站在一旁駐足聆聽的蕭墨卻是鼓掌說道。
女子低頭含笑,盈盈起身,朝著蕭墨曲身行禮,“蕭哥哥,你這個魔君好沒個形象,這般曲意逢迎的樣子,讓你的手下瞧見,豈不是有失威望。”
蕭墨聽了,卻不惱,隻是微微低頭,哈哈大笑,“這雁山是我獨辟給七尾妹子居住的,哪裏有我的什麼手下,那些個人隻怕會打攪了你的雅興罷了,若再你麵前,我都得掩飾一二,那麼我這個魔君做的也委實辛苦了些。”
七尾對於蕭墨的話不置可否,卻是長手一揚,將那古琴收於袖中,側頭凝視遠方,“蕭哥哥此番前來,是有些什麼消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