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舊事舊人(1 / 2)

“哈哈哈..”來人大笑,“竟然在這種時候讓我找到你們,真不知是何天意。”紅綢落定,果然是青狸紅蒢緩緩而來,步子仿佛鉛般沉,眼底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悲傷,一眨眼後依然是熟悉的清冷。本仙以為她是來對付我和陸宗祁,連忙騰出胳膊掩著陸宗祁向後退,不意她徑直越過我們倆,朝著那個樵夫走去。

樵夫神色已變,眼光明滅,明顯的局促和不安。我看了一眼陸宗祁,下巴往後麵努了努,意思是問他跑不跑?他扼住我的手腕,低聲道:“你想再迷路嗎?先看看什麼情況,他們倆好像是舊相識。”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旁觀。“老天真是諷刺,竟讓我在這個時機找到你們,這陣法是布來防我的嗎?”她兀自說著,樵夫不解,似有不忍,“紅蒢,已經這麼多年了,你不要再執著下去,放過我們吧!”我亦在疑惑,小聲嘀咕:“他們是仇家還是舊情人呢?感覺很有戲的樣子”陸宗祁隻顧打量二人,憑我的專業素質,我押他們是舊相好。

“哼哼.”紅蒢冷笑一聲,“隻怕容不得我不執著,這就要問你們家那位娘子做過什麼了。”“我娘子會做什麼?她至今都當你是師姐。你還想怎樣?再讓她受一次滅蝕之苦嗎?”紅蒢的眼神難得又一次波動,麵色少見的淒楚,“你說我執,你不也是嗎?從來不曾信我。”

斜刺裏跑來一位神色慌張的女子,一把挽住了樵夫的胳膊,立在他身後,素衣布裙,樵夫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望向她,眼神溫柔,“別擔心。”。“白紵,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素衣女子茫然,搖了搖頭,歎口氣“師姐,何因何果?我白紵自問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之事,你幾番相逼,我們夫妻隻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哦?是嗎?”紅蒢眼神冰冷,“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悔的事就是小覷了你,過平靜的生活,你說我讓是不讓?”說畢,化出金綢,直取白紵,樵夫一驚,立馬把他妻子推向我,“仙子,請您.”話音未落,紅蒢即刻轉移攻勢,金綢朝我的方向而來,我立馬放出一道結界,準備趁結界未破之際帶著他妻子逃開。誰料金焰剛觸到結界便迅速調轉,變為適才的紅綢卷起了樵夫,白紵大驚,竟能破我結界而出……

多日之後的湑州城裏還是一片清涼,我和陸宗祁又坐在了婆娑館的臨香閣中。音容猶在,換了人間。台上婉轉作態的是新的俳優,比之我化的旦朱失色不少。我悄悄地看了眼陸宗祁,他肯定和我想到了一處,不然表情不會那麼難看,我一哂,他瞪了我一眼,轉頭繼續看戲,甚是無趣。

戲台之上上演的正是我初到婆娑館時演的那出二姝奪郎。擱平時早被我這久經各種話本子的觀眾嫌棄個遍,但是此時我看的格外認真。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前提在於我們是看“戲”的,是這出戲的旁觀者,若由我們自己親身演繹,怕是苦不堪言,哪有閑心嘲笑情節的雅俗。

戲台之上,此刻布景是一派蔥蘢,紅衣的冷冽女子獨行於林間。但見她頓住了腳步,一直尾隨於她的幾個小混混仗著地勢隱蔽,大喇喇的走出來圍住了她。她很鎮定,一絲懼意也無,隻是不耐煩。袖口飛出一道綢子就將那幾個無賴捆的結實,綢子乍然變成火絛,嚇得幾個無賴哭爹喊娘。女子不顧他們淒厲的哀嚎,轉身就走,忽聽得一聲斷喝“大膽妖孽,如此作祟。”她抬頭,隻記得一雙澄澈的眼,堅毅的麵龐,那個清臒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