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是看看......”
沒等我說話,他伸手把我肩膀一摟,說道:“沒事,既來之則安之,走,我帶你去見幾位老革命。”
聽他說帶我去見幾位老革命,我想也許這個村裏除了五保戶外,可能還有其他老同誌或者軍烈屬。
“這個......”我猶豫道:“這麼晚了,我跟著你去不方便吧?”
“沒事,”他解釋道:“他們都是過去抗日聯軍的老革命,一點架子都沒有,你既然來了,怎麼地也得去拜訪一下他們,說不定還有用得著他們幫忙的地方呢!”
想想也是,這些抗聯的老革命,說不定咱們師裏就有他們的老部下,雖然我和副師長關係不錯,當多結識幾個老革命不是更好嗎?別說我需要他們幫忙,萬一他們在軍裏和軍區裏也有老部下,說不定還能幫副師長的忙呢!
如果副師長真的通過我認識的這些老革命,在職位上得到提升的話,我什麼組織問題、提幹什麼的不在話下不說,估計到時候我想迎娶梅梅,他和曹阿姨也不會反對吧?
“那行,我跟你一塊去看看,等會有什麼事,你盡管招呼我去做。”
他點頭笑道:“不愧是警衛連的人,會來時,也勤快。”
“對了,我叫張子晨,你呢?”
“噓,”他給了我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就要到了,他們可能在睡覺,小點聲。”
我微微一怔,我和他現在正走在一條小路上,沿著河岸朝山裏的方向走去,路邊除了大樹和莊家地外,根本就沒有看到房子,那些老革命睡在哪裏呀?
再說,我這聲音怎麼可能吵醒幾裏地以外的人呢?
我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心想:這小子該不會是什麼階級敵人,化裝成我們的戰友搞什麼破壞吧?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一臉疑惑的表情,繼續摟著我往前走,兩隻眼睛四下張望著,好像是怕被什麼人發現似地。
我沒走幾步又側頭打量了他一番,雖然他長得並不是賊眉鼠眼,但鬼鬼祟祟的樣子,越來越令我生疑。
我想:別以為勞資是警衛連的就好欺負,怎麼著當初我也和特務連一起執行過任務,而且還和夏忠兵學了幾招擒拿格鬥術,你小子要是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也算你自己倒黴!
我暗中握緊拳頭,兩眼看著前方但眼角還是關注著他,隻要他敢輕舉妄動,我立馬就能給他致命一擊。
“哎,”他忽然輕聲對我說道:“到了。”
我一愣,剛才一心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注意看路,聽他這麼一說,我定眼一看,前麵還真出現了一個村子。
我在回頭看來時的路,大娘所在的那個村子居然看不到影子了,不知道是因為天黑看不清,而是我們剛才走了太遠的路的原因。
我打開電筒朝前一照,發現那個村子裏的房屋很陳舊,按說再困難的村子總有幾棟新房子,可眼前的這個村裏貌似一棟新房子都沒有。
更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些斑駁的牆壁上,到處都寫著繁體字的標語,都是當年抗日戰爭時期用的,什麼“把日本鬼子趕出去”,什麼“滿洲是中國人的滿洲”,還有可能是當年鬼子留下的“堅壁清野,大東亞聖戰”什麼的,後麵被塗擦的有點模糊了。
“別用手電,”他伸手把我的手往下一壓,低聲警告道:“小心被鬼子發現暴露目標!”
——我尼瑪徹底醉了!
啥意思,什麼“小心被鬼子發現”?這都什麼年代了,這下子該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我忍不住問了一聲:“哎,你認識付小軍和夏忠兵嗎?”
付小軍和夏忠兵正在接受精神治療,我真怕這小子是他們的病友。
他搖了搖頭,剛剛對我說完“不知道”三個字,從一個牆角突然衝出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杆老式的中正式步槍,低聲朝我們喊道:“口令?”
我算是徹底蒙圈了,這尼瑪究竟是什麼地方呀?村口居然還有人站崗?
朦朧的月光下,我看清了那人的麵孔,可以說是飽經滄桑,滿臉皺褶,身上穿的衣服又爛又破,兩個膝蓋都透過褲子的破洞露在外麵,腳上還穿著難得一見的草鞋。
雖然那時候整個國家都很窮,但還沒窮到這個份上,怎麼看對方不是要飯的,就一定是精神病。
我愣了半天,心想:這個村子這麼偏僻,該不會真是精神病醫院吧?
就在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摟著我肩膀的那人回答,幾乎驚出我一聲冷汗。
隻見他鬆開我的肩膀,輕聲對對方喊道:“大叔,別開槍,我是聶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