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出生兩個日頭,你就狠心留他獨自在寒夜裏的樹林過夜,你這種人簡直不可理喻,外麵的猛獸毒蟲可以輕易虐殺他,沒什麼懸念!”阿花用責怪的語氣對身旁的蠻殷說道,她透過洞口看向遠處的王長生,眼裏的擔憂沒有隱藏。她自己才三個日頭,曾有和一個王長生一樣大弟弟阿力在寒夜裏死去,自從遇上了,她就對王長生懷有一種特殊的情懷。
“嗬嗬,我烈火部的戰士怎麼會在自己的家裏死去?即使是在奈何天的寒夜。”蠻殷大大咧咧地說道,同樣看向遠處的王長生,眼裏似有灼熱的火焰在跳動。
“當夜的阿力就是這樣,你們也是這也說的。你們要稚嫩的戰士通過奈何天的寒夜考驗,要他們去戰勝如此凶殘的怪物,要他們去抵禦如此可怕的嚴寒,要他們去習慣如此殘忍的殺戮,難道非得這樣才能算得上成熟?你們才能真正接受他們麼?他們隻是孩子呀?”阿花回憶起死去的弟弟,充滿了悲傷。
“阿花,我們有得選擇麼?雛鷹不經過跌落懸崖的考驗,怎麼能展翅翱翔於廣闊的天地?!如果我們每一個族人都不去強大,那麼等待我們的隻能是滅族。我們烈火部的每一個男子漢都必須經過鮮血的考驗,這樣他們才能保護你們,保護我們,保護大家的安寧生活,保護烈火部懶以生存的奈何平原一方天地。哎,其實我們沒得選擇!”蠻殷看到寒夜裏的雛鷹,未嚐不歎息,但是他自己也是經過鮮血的先練過來的,他同樣知道這個過程的必要,烈火部的周圍同樣遍布凶殘無情的豺狼。隻要部族顯露一絲懦弱,他們就會瘋狂地湧來,撕毀烈火部的一切。
駐地中,樹木眾多,鬱鬱蔥蔥,又有一些老樹的枝幹非常蒼勁,宛若虯龍在這片地帶伸展、蜿蜒。
王長生身材挺拔,踩在地上一層厚厚的落葉上,步履穩重,他眼神如電,氣血奔騰,感覺整個人的精力十分旺盛。
在他的身體中蟄伏著如同汪洋般的血氣,蘊含著非常恐怖的力量,和昔日在外界不可同日而語。
日間蠻殷的話語對他衝擊很大,他的力量依然弱小,但他感覺這隻是自己很沒有徹底掌握自己體內的這股力量。如果他能把體內的氣血之力完全爆發出來,那他的實力必能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片天地神秘莫測,他體內的靈力無法和外界濃鬱的靈氣產生共鳴,習慣使用的法訣力量失去了依托,無法發揮威力。然而,濃鬱的靈氣時刻在改造他的肉身,他感到體內蟄伏的如虎如龍之力。
沒有力量可以憑空得到,他無視酷寒,漫步樹林,決定在這個寒夜磨煉自身,徹底掌握這股力量。 他不想老死異鄉,他心誌如鐵,長生之念始終不變,他要重新獲得力量,他要爭取獲得足以到血路爭雄的力量。
砰!
一塊磨盤大的岩石擋路,被王長生一腳踢的飛起,沒入遠方的山林迷霧深處,裏麵似有莫名聲響傳來。
砰!
一個碩大的石塊淩空襲來,被他一矛刺中,爆裂開來。
王長生柱矛在地,凝神靜氣,在蓄力待發,他筆直站在原地,凝視前方的迷霧區,無悲無喜,無懼等來的是何怪物。
吼!吼!咚咚咚……
巨聲震耳,呼嘯山林,有生物被激怒,它在發出憤怒的咆哮,地麵隨之震動,有生物在邁步奔來,顯露非凡氣勢。
“來吧!長生即是我道,我王長生不會老死異鄉!我要重新獲得力量,去闖血路,誰當我路便殺誰!一定要殺戮的話,那麼殺戮就算是長生路上的修行。”王長生舉起鐵木長矛,指向前方,眼神火熱,殺意翻滾。
也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從迷霧林裏向外奔來,彼此相距不足三十丈了。地麵震動更加明顯,有攔路的樹木在折斷,傳出嘭嘭的巨響和吱呀的倒地聲音。
一隻牛頭猿身的怪物,身高兩丈,垂頭飛奔,鐵角朝王長生方向撞來,路上的障礙物被野蠻拍飛或撞斷,勢若奔虹,讓人膽寒。
王長生釋放自己的氣機,血氣湧動,身影化成一道流星,迎麵衝向牛頭怪,有敵無我的氣勢驚天!
砰!
距離牛頭怪三丈時,他一腳踏地,腳掌著地處土石凹陷,人隨之騰空躍起,手中鐵木長矛高舉,如拉滿弦神弓,積蓄破天之力,整個人隕石般砸向前奔的牛頭怪。
哧!
烏光綻放,王長生下墜中暴烈發力,手中的鐵木長矛宛若一條黑色的蛟龍飛了出去,將其狠狠紮入牛頭怪的頸脖,直至穿透,釘落在地。
“吼……”牛頭怪發出慘叫,來勢應聲而止,被鐵木長矛牢牢定住,倒在地上,鮮血如箭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