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淒美的旋律(1 / 2)

穿行於迷霧重重的森林,橫渡寒氣烈風的江麵,翻越冰雪覆蓋的巨峰,疾馳鋒刃如雨的峽穀,冒死勇闖火炎地獄的熾熱,經過浮屍萬裏的悔恨天河,一座直插雲際的雕像佇立在天河的源頭,似乎是守護著身後那一座古老悠久的包含天威的宮殿,並用深沉的眼光凝視著悔恨天河上擺渡靈魂的舟楫!

一座巍峨如挺拔於天地之間的巨人般宮殿,出現在楓與雪玲的麵前,至於那些領路的怪人此刻卻是虔誠無比的跪在地上叩拜並祈禱著!

楓,望著這座看不到頭的宮殿內心突然掀起一陣陣蒼涼之感,似乎是它在無盡的時間長河之中的歎息,是麵對無盡眾生百態的感悟,又是對於生命短暫的惋惜,亦或隻是對那些閃爍而過的一生的留戀!

雪玲心中亦是湧起一股莫言的酸楚,不知為何在麵對這座時間鑿刻留下痕跡的宮殿,總有一種淡淡憂傷的熟悉感,也許隻是睹物思情罷了,總而言之她不甚清楚一切為何,但識海之中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回響,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深沉!每當細聽之,便如晨鼓鍾聲一般震蕩心房,未察覺,眼淚已經順著麵頰緩緩流下,一滴滴滑落敲打在已經斑駁的石階之上!

楓,收斂心神,正要言之卻見雪玲眼角淚痕,不知為何他這一刻忽受雷擊一般,不由自主的一把握住其玉手,聲音帶著幾分顫意輕聲言道:“雪玲,你怎麼了!為何,你為何傷感,你的痛,如針如芒,究竟發生了什麼!”

雪玲輕輕的轉過頭來,淚水未幹的玉頰強作笑意看著楓,淡淡而言:“不知道為何,在看到這座宮殿之時,我隻感到心中陣陣疼痛!那是一種靈魂上的牽絆,一個模糊的聲音回蕩在識海之中,似乎要對我訴說什麼,好像置身於一個脫離塵世凡俗的世界一般!你聽!就是這陣陣哀傷的旋律,楓,主人,我心好痛,好痛……”言畢,似乎無法再承受一般渾身痛到顫抖,楓,一把將麵前這個柔弱女子深深的擁在懷中,想用自己的溫度來緩解那股未知的傷痛!

“什麼!你能聽到那首哀傷的樂曲,這怎麼可能!為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以恭敬的姿態緩緩起身的眾人,忽然聞聽雪玲所說之言語,皆是驚訝的望著楓懷中女子,而其為首者更是難以置信的語氣突然喊出!

楓,一手平撫著雪玲那顫抖的身軀,又聞言注視著為首者問道:“你知道,這首聽不見的樂曲是何麼?全部說來,這裏古怪的很,處處透著一股難以散去的哀傷究竟緣何?”

為首者聞言未言,隻是注視著雪玲眼中忽然湧出淚水,其後仰天對著那佇立的雕像高喊:“您那無盡的哀傷竟然還未消散,在那眷戀之地久久的等待,千百億年回蕩在悔恨天河的上空,白雲因傷痛而變得赤紅,大地為此悲歎而結出曼珠沙華,聖河沾染悔恨使心之者悲慟欲絕,一切變得寂靜,沉默似乎已經掩蓋了這裏所有的生機!在不知何方,末世的邊緣還有您祈禱的聲音在流淌,您忠心的子民心悲痛似如刀切斧剁,那首您最愛的旋律終於等來的真摯天緣的回應!”

楓,聽著為首者話語,雖不明其意但其中似乎包含著對什麼崇高的敬意與無盡的緬懷,環顧一下一眾人皆是沉默泣淚,似乎這裏的一切不管有無生命都時時被籠罩在一股無言的悲傷之中。

楓,感覺到懷中的雪玲似乎睡著,他低下頭看著見其眼角淚痕未幹,但此刻其玉頰之上帶著一絲絲滿足的笑意,似乎夢到什麼讓她感到溫暖的事情!從未真正流露過感情,但就是如此的她,現在卻發自內心微笑,一個夢境引起楓深深的憂慮,不知為何,懷中女孩先前那種形單影薄的景象深深的如刺一般將他心紮的很痛,很痛…….

就在此刻,為首者站立起來,恭敬地看著楓二人以作一禮,這讓楓有些感到意外,但卻又很自然一般,此刻,他明白對方明顯是因為懷中的雪玲才如此為之!但即便是如此,依舊讓他深深的觸動一般,而這一切卻全是源自於雪玲此刻周身散發的靈之氣感,一種眷戀的氣息,很平穩卻又顯得那麼濃烈,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似乎正在折磨著雪玲!

為首者望著無盡頭的悔恨天河,似悠然而漫長的河水一般緩緩道來:“看到了麼,麵前這條河是如此的美麗,流動永無止盡,載著無數的悔恨哀傷流向不知頭的下遊,無數億年從未停息,周而複始、循環更替!”

楓,看著清澈卻不見底的悔恨天河,不時有一艘舟楫劃過劃去,一個灰色長袍裹身的佝僂的船夫劃槳載著失去生機雙眼空洞的靈魂來往,有些在哀歎、有些在嘶吼還有些在哭泣,帶著今生的悔恨永墜輪回,在船的一頭瞭望著自己漸離漸遠的故鄉與親人,端端成了望洋興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