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宮著火,化為灰燼之後,林七搬進了帝辰宮。
她和沈華景之間的關係,似乎漸漸的起了某種變化。
他每天下了早朝之後,都會先回帝辰宮正殿陪她聊一聊天,爾後去書房處理政務,直到夜幕降臨,他準時回來,陪她用餐。
他們誰都沒有提起銅雀宮著火的事。
就如今天,沈華景才下了早朝,就來了正殿。
“怎麼起這麼早?”沈華景幫她穿好衣服。
“睡不著了,”林七臉紅,仍不習慣他幫她穿衣服。
沈華景看見她羞紅的臉,薄唇微微勾起,心情似乎特別好。
他說,“阿七。”
林七正在挽發的手一抖,木梳掉在了地上。
沈華景這是怎麼了?……如此煽情?
從銅鏡裏,她看到了沈華景一身錦衣,修長而立,站在她的身後。
她看向他的臉,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鼻梁挺立,刀刻般的如玉麵龐美得驚心動魄。
“阿七,以後我就這樣喊你了,可好?”侍女把木梳遞給林七,沈華景從中拿過,一梳一梳的梳到發尾。
烏黑的頭發從掌心劃過,歲月靜好。
沈華景看向鏡子,兩個人的目光在鏡子裏相遇,林七仿佛被那目光吸引了進去,深情深邃。
林七連忙別開眼去。
低沉的笑聲在身後想起,林七臉更紅,紅到了耳根。
“阿七,回答我,我以後就這麼喊你,可好?”
“……好。”
“遇到了困難,就告訴我,可好?”
“……好。”
“喊我華景。”
“……好……啊?”
林七回頭看向他。
“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許反悔。”
林七啞然,呆若木雞。
華景?
沈華景笑著,去書房了。
林七呆了呆,用手拍打著臉龐,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沈華景對她……怎麼會這麼……深情?
又坐了很久,林七覺得無聊,移步到偏殿看望書茗。
書茗當時是真正的命懸一線,走了一圈鬼門關,又被賽華佗拉了回來。
林七推開門,遣開了護衛,坐在床沿上,“書茗,好些了嗎?”
書茗見林七進來,要起身行禮,被林七攔住了,她隻得和林七並坐,微微一笑,“我沒事,真的沒想到,我們居然還能活著。”
林七點點頭,“是啊,隻不過銅雀宮著火了,從南楚帶來的東西,全部付之一炬了。”
她帶的嫁妝,基本上都是亦白以前送的東西,日積月累,她出嫁時,竟然豐厚得賽過了楚國臣子貢獻的嫁妝。
她不是舍不得那些錢財,她隻是舍不得亦白送的東西。
“那我們在大明帝國,豈不是一無所有了?”書茗一笑,“還好我們活著,不然虧本虧大了。”
林七也是笑,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話著。
書茗冒了一句,“姑娘,其實我們在大明帝國,也是有產業的。”
林七疑惑,“啊?”
“你出嫁時候,大明帝國的錦衣衛和產業,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書茗繼續說,“目前是我管理著,等你身體全好了,我就把它們悉數交付於你,萬一哪天我有不測……”。
“停!”林七搖頭,“我不感興趣,你既然打理著他們,那你就繼續打理著。”
“姑娘!”書茗有些著急,“你一定要學著接手這些,遲早要會這些的。”
林七仰頭望天,充耳不聞。
書茗又要勸她,門外走近了幾個侍女,行禮道,“報告王妃娘娘,藥已熬好,是現在端過來?”
林七點頭,“好。”
書茗趁此空隙繼續勸,“姑娘,我不擅長打理這些,而且近日以來長安城似乎又有新的勢力崛起,我們的產業已經大打折扣。”
“新的勢力?”林七咬唇思索著,“我們的產業比以前,額,有沒有虧很多?”
書茗搖頭,“虧倒是不至於,但是盈利已不如之前了。”
“這不就結了,”林七攤手,笑得無所謂,“我放權給你來打理,不要虧就好,就算虧了,不要全部虧了就好,就算全部虧了,不要負債就好。要是換做我,估計虧死!”
當年在南楚,身處深宮,也少不了算賬經營,父皇母後是要親自驗收的,但是那些賬本,基本上從來都不是她批閱的。
要麼堆在那兒等亦白幫忙,要麼讓書茗的二姐來計算。
哦,對了,當年的沈華景好像也幫她打理過賬本。
總而言之,她對數字頭疼。
書茗呆了會,似乎被林七的無賴震驚到了,“還是我來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