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景不答,眼神眺望遠處的山脈,飄忽不定,若有所思,仿佛在考慮什麼。
遠處的山脈,好似潑墨一般,縹緲朦朧,像一副山水畫。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眉頭緊蹙著,烏黑的長發簡簡單單的披灑開來,背影蕭瑟孤獨,高貴冷豔。
讓人覺得,他生來就應該是天下的主宰,是九州王者。
“沈華年的意思,擺明了是要聯合姑蘇亦白對付你。畢竟真的讓你去攻打小長安城,你肯定能贏,到時候駐紮在那裏的,也肯定是你的人,那麼他除了長安城,就沒有任何外援城池了,所以小長安城,他不會讓你去攻打。但是他又舍不得放棄這座城池,辦法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聯合姑蘇亦白。”
“你和林七的關係,也稍微注意一下,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萬一哪天你征戰在外,但是後院起火,你就麻煩了,別英明神武一生,卻栽在一個女人手上。好說歹說她也是楚國的嫡公主,說沒有一點暗中培養的勢力,本神醫是不信的。”
“本王還能怎麼樣?”沈華景自嘲一笑,眉眼間盡是孤寂落寞,宛若刀刻的英俊麵容是有幾絲憂鬱,幾絲無奈,“她不愛本王,更不稀罕本王對她的愛。”
賽華佗何曾見過這種模樣的沈華景,眉毛一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來沈華景是真的愛上林七了。
準確的說,他對林七,豈止是愛,簡直是深情似海。
為了一個人,可以攻伐一座城。
僅僅因為林七的身體,適合在小長安城居住,他願意率領眾將,開疆辟土,披荊斬棘,為她打下一片新的河山。
但是林七……
不能說誰有錯,隻能說這掙紮在兩端的人,缺乏信任。
於是,遇到了問題就立刻懷疑對方,一來二往,生活裏除了誤會,剩下的就還隻是誤會。
誤會多了,就凝聚成了濤濤的恨意。
繞來繞去,賽華佗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前路,該何去何從。
隻得問道,“現在先想一想辦法,要不要阻止姑蘇亦白和沈華年的聯合?”
沈華景搖頭,“不必,姑蘇亦白哪裏是泛泛之輩,想在他身上打主意,沈華年還是嫩了一些,就讓沈華年去嚐一嚐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吧!”
賽華佗點頭,無為而為,可能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你可以走了,”沈華景閉目養神,不知道又在思考什麼。
賽華佗一愣,“什麼?”
沈華景也不睜開眼睛,隻是道,“林七的手臂受傷了。”
賽華佗,“……本神醫去看看。”
一炷香後,賽華佗重新回到書房,頹然道,“無功而返,那守門的丫頭不讓本神醫進門。”
他還打算用迷醉香迷倒那丫頭片子,沒想到她壓根不吃這一套。
沈華景一直保持著坐立不動的姿勢,聽到賽華佗此話,終於有了表情。
她的手受傷那麼嚴重。
如果不及時上藥……
“把藥給本王”,沈華景伸出手,賽華佗把藥扔給他。
“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估計就是你了,”賽華佗聳肩,“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沈華景並不理睬,站起身略微整理了衣襟,出門離開書房了。
賽華佗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忽然懂得,天下之至毒,不是他賽華佗能煉製出來的。
這至毒早已存在,而它,僅僅隻是一個“情”字。
夜半帝辰宮,窗上忽然映現出一道黑影。
冷冽,霸氣,孤傲。
黑影一竄,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宮中屋內。
書茗拔劍,劍還沒有來得及出鞘,已經被沒收了武器。
黑發飄舞,書茗大驚,“你是誰?”
倘使來人意圖不軌,以如此高的武功修為,她和林七隻有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