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朱瓦宮中,偌大的宮殿威嚴大氣。
長安城裏,幾乎所有列品的女眷,都黑壓壓的跪著,匍匐一片。
林七身影消瘦,伏在地上,頭暈目眩。
她欲哭無淚,皇宮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上一次來,被皇後娘娘罰跪了一上午,今天,被這西宮太後罰跪了一整天。
皇宮中的女人……真可怕……
氣氛冷冽,良久,西宮太後楊氏,發話了。
“哀家讓你們罰跪,隻不過是為了整頓夫綱,你們中,有的人,善妒,有的人,不貞,你們自個兒好好掂量掂量,該怎麼處理,是自休下堂,還是等著被沉潭,哀家老了,管不了你們了。”
下麵的人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楊太後可是當今大明帝國,唯一一個太後啊。
楊太後,既不是九五之尊皇帝沈華年的母妃,又不是權勢滔天景王沈華景的母妃,但是唯有她,在一次有一次的宮闈之變中生存了下來。
若是沒有些手腕,怎可能亂世洪流中獨善其身?
楊太後的立場,也頗為懸疑,她究竟是沈華景的人,還是沈華年的人,無人知曉。
林七一聽到楊太後的問話,眉毛一挑,有種不大好的感覺,這句話,怎麼橫看豎看是在針對她呢?
“哪位是景王妃?”太後抬眼,問道。
“臣妾林氏,拜見太後娘娘,”林七起身,上前幾步,行了一個禮。
果不其然,她林七的直覺……還是頗為準確的。
太後淩厲的目光掃了林七一眼,質問道,“王府現在,有幾個女人?”
“六個!”林七吐出一口氣,還好今天早上,同意那四位環肥燕瘦的女人進府,否則,還不知道怎麼被太後說事呢。
太後冷冽道,“有名分的,又有幾個呢?”
林七一窒,“一個。”
沈華景明媒正娶的女人,隻有她林七一個。
“哼!紅顏禍水!”太後冷哼,“他既然專寵你一個人,你可有為他添個一兒半女?”
林七頭低得不能再低,動了動嘴唇,“暫時沒有。”
孩子嗎?她怎麼會不想要孩子? 為了孩子,她和他的間隙,到現在都還沒有緩和過來。
“可是哀家聽說,埋香郡主已有身孕,怎麼,讓這個孩子無名無分的生下來嗎?你這個王府主母,是怎麼當的?你是不是應該好好進言,籌謀給埋香郡主封妃的事情?”
林七眉頭一皺,神情落寞,母憑子貴,再加上埋香本就得沈華景喜愛,封妃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來籌謀?
待沈華景凱旋歸來,他休了她,他自會進封埋香郡主的,不是封側妃,而是扶正,是正妃娘娘。
“臣妾領命,”林七苦笑,過幾天,她就不是沈華景的王妃了,哪裏需要操心王府後院名分的問題。
西宮楊太後冷哼了一聲,目光略過林七,在宮殿內掃視了一圈兒,“埋香郡主在哪兒?來,讓哀家看看。”
埋香郡主妖嬈一笑,上前道,“奴家埋香,拜見太後娘娘!”
“嗯!”西宮楊太後勾唇一笑,讚許道,“你這好孩子,為景王生下孩子後,哀家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諾,”埋香俯首聽命,“多謝太後娘娘。”
“景王妃,”楊太後沉聲吩咐道,“埋香有孕在身,你可要好好照看,莫要耍手段,若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哀家要你好看!”
林七抿唇,“是,臣妾遵命!”
“哎呀,郡主,郡主,你怎麼了?”琦香擔憂的大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怎麼了?”楊太後不悅的皺眉,看見埋香郡主痛苦的捂著肚子,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滴落,像豆子一般大小,似有滑胎的症狀,冷了聲音,“景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林七勾唇,冷靜得可怕,“現在應該先宣太醫!”
埋香肚子裏,既是沈華景的孩子,沈華景不在的時候,就算是別人不吩咐,她也會護住的。
“王妃娘娘,好像是避子湯……雲花鬧,”書茗在林七耳邊低語,變了臉色。
這埋香,千萬不要是故意為之,想借機扳倒林七才好。
否則,以剛才楊太後保護埋香郡主憎惡林七的態度,林七怕是會凶多吉少。
“太醫,宣太醫!”楊太後一拍桌子,大怒的瞪著林七。
“太後娘娘,你要給我們埋香郡主做主啊!今天早上,埋香郡主在王妃娘娘那兒,討了一杯茶喝!莫不是王妃娘娘,心腸歹毒,在茶裏做了手腳?”琦香哭著抱住楊太後的腿,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