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馬車神秘的駛入南楚帝都。
宮廷裏,百花盛開,姹紫嫣紅,林衍正在練武,楚王在一邊嚴厲的盯著。
林衍弱弱的看了看凶神惡煞的老爹,再看了看熊腰虎背的師父,一個腦袋兩個大。
“爹地,我改天再練好不好?我今天想去上書房背《尚書》,”林衍扯著借口,垂下腦袋,他最恨練武了,累身又累心。
“哪兒都不許去!”楚後威風凜凜的走過來,看了一眼自家兒子,“今天你哪裏都不許去,就在這好好的練武!”
林衍欲哭無淚,求救的望向身邊的一個個大臣,大臣們立刻低下頭去,凝神屏氣,不敢拂逆了兩位至尊。
林衍轉而望向大明帝國駐紮在出宮的沈瑜將軍,泫然欲泣。
沈瑜看了看可憐兮兮的林衍,瑉唇道,“楚王楚後,世子善文不善武,應該循循善誘,揚長避短,不如好好的在文治方麵下功夫,進行栽培。”
林衍點頭如搗蒜,楚後勾唇,“沈將軍說的自是在理····不過這孩子,算了,阿衍,今天我看沈將軍的麵上,姑且放你一馬,去上書房讀書吧。”
沈瑜是沈華景親自欽點駐紮在楚國的人,在沈華景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楚國原本降了大明帝國之後,應該徹底流放貴族王孫,但是沈華景隻是派兵守在了這裏,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整體看起來,昨年九月的投降,非但不像為奴為仆,反而更像是引入了沈華景的勢力,來保衛楚國。
有時候說實在的,她真的不知道沈華景究竟在想些什麼。
“咦,姐姐?”林衍從楚後背後走過的時候,驚呼出聲。
楚後頭也不抬,“臭小子,你姐姐在大明帝國,你現在在南楚,兩地距離不下十萬八千裏,怎麼可能回來?”
“母後,我是真的回來了,”林七慢慢走近,見楚後雖然日漸蒼老,但精神氣質依舊,不由得放下心來。
楚後聞言,大驚失色,轉身看去,百花叢中,林七白衣獨立,容顏淒苦,“阿七,你怎麼回來了?你回來應該帶景王一起回來啊,隻有你一個人嗎?你和景王是不是····?”
“是啊,我被他休了,”林七淡淡一笑,看見楚後越發吃驚,眉頭一皺,眼淚便刷刷刷的往下滴落。
楚國的依靠,是大明帝國,如沈華景不再援助扶持楚國,恐怕,楚國又得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於楚國,她有愧在心。
走在林七身後的半月泉聞言,背脊一僵,臉上的神色複雜多變,似是悔恨,似是難過,令人難以捉摸。
“怎麼會這樣?”楚後身形不穩,連連退後,眼裏盡是惶恐,萬一沈華景一怒之下,攻伐南楚怎麼辦?
“阿七,你····你有身孕了?”楚後吃驚之際,目光落在林七的肚子上,“你在懷有身孕的時候,被休下堂?”
林七瑉唇不語,她走那天,王府張燈結彩,他馬上就要迎娶埋香郡主,哪裏顧得了她?
楚後見林七不語,以為是默認了,戰栗的尋找原因,“阿七,姑蘇亦白曾經到過長安城一次,你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林七扯了扯嘴角,為何世人皆不相信她的清白,為何世人屢屢質問於她?
誰都問,孩子是誰的?
孩子是誰的?林七苦笑,“自然是沈華景的。”
楚後大驚,亂了方寸,怎麼會這樣?
“回來了就回來了,問那麼多做什麼?”楚王見氣氛漸漸冷冽,眉頭一皺,“我楚國又不是養不起,來人,命人收拾了飛雲宮,讓阿七住回去。阿七,你就好好休息,以後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姓林!”
林七默默的點頭,好,姓林。
他曾經說,若有了孩子,男孩就喚作沈念,女孩便喚作沈長安。
看來,得把沈姓,改成林姓了。
“這兩位是?”楚王指向站在林七背後的兩個人,這兩人,看身份氣度,不像是區區錦衣衛啊。
那白衣少年男子,雖然袖手而立,卻有一種王者風範。
那青衣老者,仙氣淩雲,童顏鶴發,自有一股玩轉江湖的氣勢。
這樣的人,不是錦衣衛這種小廟可以容納下來的。
“本人,元起風,”元起風聳肩,徑自走到林七麵前,“喂喂喂,死丫頭,你們的酒窖在哪裏?”
楚王楚後不約而同的一怔,麵麵相覷。
東海一代宗師元起風?
詭異了,這等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人居然肯紆尊降貴來楚國宮廷。
“本公子,半月泉,”半月泉淡紫色的薄唇微微一動,眼神始終不離林七。
天下糧莊的莊主,半月泉月公子?
楚王楚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實在是太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