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當時在做什麼?”薑無想聽的手心裏也捏了把汗。
“還能怎麼辦,我當時鬼迷心竅,急匆匆靠近那支首烏,翻開葉子檢查它的莖塊大小。當我看到這顆首烏全貌的時候,我幾乎驚呆了。我揣測這必定是一棵已有百年壽命的九真藤,而且正當生長旺年。那斷水崖周圍水氣極盛,山風繚繞,是處靈地。這首烏吸取山間靈氣,長成這般規模,已經是藥草中的極品。我迫不及待的用釘錘撬開那石縫,隻見這石縫內徑極粗,竟有木盆般大小。麵對這麼一顆仙草,我當時根本來不及細想自己能不能將這首烏拔出,隻顧著一個勁的用釘錘刨土。”
說到這裏,薛詡,薑無想和木螢都聽的出了神。尤其那薛詡,將受傷的右手攤在桌上,半張著嘴,就等著孫萬城往下說。
孫萬城用拳頭“砰”的敲了下桌子,苦惱的說道:
“可就在我拔那顆首烏之時,從首烏旁邊的樹蔭處竟然衝出一隻山豹。那山豹遍體紅毛,一對尖牙從口中刺出,一雙黑棗般的眼睛透著殺意瞪著我。我長這麼大從沒有看到過長的這麼凶惡的野獸,當時我就覺呼吸困難,雙腿發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那山豹一蜷身,似是要向我撲過來。”
“這可怎麼辦?”這時連一臉沮喪的木螢也被孫萬城的故事吸引了,湊到八仙桌旁坐下。
“後來我便遇到了我一生當中最佩服的神醫,陳賽仙。”孫萬城說著歎了口氣,似有千萬感慨奔湧心頭,又似有難言之隱鬱結於胸。
“陳賽仙?”薑無想和木螢幾乎同時問出聲來。其實薑無想知道陳賽仙便是孫家的帳房吳丕道還是在四天前。而此刻孫萬城居然說他早就認識了陳賽仙。
“嗯,就是這陳賽仙。”他如同神仙一般緩緩降落在那石台之上,手裏握著一柄檀木拂塵,拂塵的馬鬃在夕陽下發著油亮的白光。他身穿一件白色粗布道袍,胸前飄著白色胡須,白眉垂於臉頰兩旁,雙眼雖小卻閃透著睿光。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裏,便已經完全震懾住了那隻山豹。”
“哎,我和木螢也見識過他的道行……”薑無想也跟著歎了口氣。
孫萬城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那陳賽仙不緊不慢的抖了抖拂塵,就見那馬鬃分成兩股,一股纏住了山豹的咽喉,一股纏住了山豹的後腿。那山豹怒目瞪著陳賽仙,前腿不停掙紮,卻還是沒撐過幾秒就咽氣了。”
“這陳賽仙的拂塵確實厲害。”那冷燈也在青鶴圖中聽的興起,想到了自己在石磐寺中被陳賽仙困著脖子,怎麼掙紮也掙脫不了。
薑無想聽到冷燈在畫中說話,不由得心裏一驚:“你怎麼一直跟在我身邊聽我們說話。”
“哈哈”冷燈哈哈大笑,說道:“這裏隻有你一人聽得到我說話,我隨便說些啥又有何影響?再說了,那陳賽仙道法高強,不過行事卻略顯狠毒,他隻需逼退那山豹便是,為何還要痛下殺手?”
薑無想聽冷燈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理,隻不過孫萬城話說一半並不好打斷。
孫萬城見大家默不作聲,便繼續說著他的故事:“我見到山豹死了,自然是心裏一寬。連忙拜謝仙人搭救。可我哪裏知道,那山豹嘴角流出的鮮血,滲透到石縫之中。而那顆首烏似是感受到了山豹之血,狂怒起來,不停的搖動他的枝葉,甚是嚇人。
我當時本以為是山風作怪,可就在此時這棵首烏居然從石縫中走了出來。它好似長者幾百條腿的蜈蚣,爬在地上,揮舞著枝幹朝那陳賽仙擊去。”
“什麼?”薛詡聽到這裏略有所思,若不是他先前和那人參精結拜了兄弟,此刻怕是早已驚訝的叫出聲來。
“是的,你沒有聽錯。”孫萬城搖了搖頭說到:“那棵首烏竟然爬了起來,似要替這山豹報仇。隻可惜,它的那些微弱道行,哪裏是陳賽仙的對手。”
“最後你們把那首烏怎麼樣了?”木螢聽到這裏似對那首烏產生了同情。
“還能怎麼樣,陳賽仙將首烏擊倒後送給了我。還帶我回了山間草廬。他對我說這顆首烏乃稀世神草,希望我好好利用。之後便離去了。我在草廬前長拜不起,直到天黑之後才退回屋內。之後每當有人身中劇毒前來求醫,我便以那首烏為主藥,配以蛤蟆作為藥引加以醫治。後來我能解百毒的名聲就在莽山一帶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