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風越來越大了,將歐陽想爹等人吹得衣衫亂舞,腳步不知不覺地向隧道的盡頭移過去。苟武兒嚇得大聲道:“歐哥,怎麼辦啊?快到隧道盡頭了,咱們會不會死啊?”
歐陽想爹不理他,此時正值生死一線之間,懶得跟他廢話。
眾人盡量將身體往後傾斜,以抵禦狂風的吹襲。然而狂風不止,眾人依然一步一步地向死亡移過去。
眼看即將到達隧道的盡頭,歐陽想爹長歎一聲,喃喃道:“我命休矣!”
苟武兒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道:“好婉兒,我們……我們要去閻羅殿了,怎麼辦啊?”
郭婉兒大聲道:“別怕!就當是回家了,怕什麼?”
杜驚耘也高聲道:“就是,怕什麼?到了閻王麵前,我們照樣是鐵錚錚的漢子。”
歐陽想爹吼道:“沒錯,咱們去拆了閻羅殿!”
苟武兒豪情突起,道:“你奶奶的老閻頭,老子來了,老子要砸了你的閻羅破殿,再撒上一泡尿!拉上一坨屎。”
眾人頓時一陣豪笑,突然覺得死亡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就在眾人長聲大笑的時候,狂風猛然一刮,將歐陽想爹等五人一股腦兒吹進了隧道的盡頭,另一個世界,亡靈的世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像過了一百年,在漫長的黑暗裏沉睡,無邊無際的黑暗。這時,他們聽到了流水的聲音,還有風的呼嘯。頭頂有一縷陽光照下來了,如此溫暖的感覺,就像在家的感覺。
歐陽想爹聞到了水的氣味,似乎還有清淡的花香,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天空一片蔚藍,空氣如此清新,周圍有群山環抱,他感到身體一晃一晃的,似乎還在船上,趕緊爬起來,果然,自己還在那條燒得隻剩下半隻船殼的船上,還在斷魂河上麵。隻見旁邊睡了一地的人,卻是苟武兒、郭婉兒、杜驚耘和趙飛鷹。
歐陽想爹感到一陣頭暈腦脹,眼前這秀麗的風景使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自己究竟是在陽間還是在陰曹地府?難道大夥全死了,不下地獄,反而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所以這裏的風景如此美麗。他也沒去多想,趕緊去喚醒苟武兒他們。
然而苟武兒、郭婉兒和杜驚耘都醒過來了,唯獨趙飛鷹叫不醒,歐陽想爹大驚,趕緊探一下他的鼻息,發現他已沒了呼吸,身體也是冷冰冰的。
趙飛鷹已經氣絕身亡!
眾人頓時紛紛垂淚,悲不自禁。
歐陽想爹淚落如雨,撫摸著趙飛鷹的遺體,哭道:“趙兄,你……你就這麼走了。我……我怎麼辦啊?我怎麼跟嫂子交代,我怎麼跟門主交代啊!”說完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涕淚俱下,五內俱崩!
見他如此悲痛,苟武兒等人均微微一驚,平時裏歐陽想爹給人的印象是處變不驚,足智多謀,無論遇上什麼困難,他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然而趙飛鷹的死,卻使他徹底沒了往日的從容淡定,哭得像個孩子。
其實趙飛鷹與歐陽想爹私交甚好,兩人都是好酒貪杯之人,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兩人又是性格耿直,有勇有謀的漢子,自然成了知己好友。如今摯友已逝,傷痛之情難以言表。而且臨去跳棺山之前,他還跟趙飛鷹的妻子打了包票,一定將趙飛鷹完整無缺地帶回來。現在這種情況,怎不令人肝腸寸斷。
見歐陽想爹如此悲痛,郭婉兒道:“歐陽大哥,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傷心了。趙大哥泉下有知,他也不想看到咱們為他傷心難過的。”
杜驚耘道:“是啊!歐陽大哥,節哀順變吧!”
歐陽想爹依舊蹲在趙飛鷹的遺體旁,大哭不止。
苟武兒歎道:“歐哥,你再怎麼傷心,鷹哥也活不轉了,你得顧一下自己的身體啊。” 突然跳起來,驚道:“哎呀!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