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先出去,你們睡迷糊了是不是,忘了要排隊進屋的嗎!”李小胖掄起笤帚疙瘩,在熊大熊二的腦門上敲了幾下,這才避免了牆倒屋塌的厄運。
熊大熊二按照長幼順序——主要是身材的順序進了屋,嘴裏嗚嗚亂叫,張牙舞爪,顯然回到這裏,嗅到熟悉的氣息,它們也非常興奮。
李小胖卻愁夠嗆:“你說你們不好好冬眠,這十冬臘月的,都快過年了,跑出來幹啥?”
兩隻狗熊也不管他的嘮叨,在地上蹦噠了一陣之後,就又急火火地跑到外屋地。李小胖急忙攆出去,把剩下的幹糧投喂給它們。這倆貨肯定是餓醒了,跑這混吃混喝來的。
這時候,外麵又傳來敲門聲,李小胖不禁打了個激靈:不會是熊娃子他老娘也找上門來吧?
“小天,起來了嗎?”還好,外麵響起了彪爺的大嗓門,他端著個小盆子進來,看到熊大熊二,也是一愣神:“呦嗬,這哥倆回來串門啊?”
熊大熊二鼻子真好使,嗅到一股甜香,立刻就湊到彪叔跟前。這倆家夥還算懂點規矩,瞧著彪叔打怵,所以沒敢下手搶,隻是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氣,嘴角要淌哈喇子。
出息——彪爺從盆子裏麵捏出來兩條乳白色的條狀物,分別扔給熊大熊二。李小胖也看得眼前一亮:“這不是大塊糖嘛,好幾年沒嚐過這玩意啦。”
“今個小年,你嬸子昨天熬好的,給丫丫和猴三他們送點。”彪叔端著小盆子進屋,猴三聽到動靜就竄上來,熊娃子也聞到味了,抱著彪叔的大腿可勁吭嘰。
都給發了一塊,嚼在嘴裏,又酥又脆,嘎嘣嘎嘣直響。而那股混著麥芽的甘甜,更是直入肺腑,甜得是那麼純淨,那麼原始,那麼純粹。
酥脆香甜,這就是大塊糖的特點。這東西又叫關東糖,是用大黃米發酵之後,精心熬製,屬於純天然。必須放到外麵,吃起來才酥脆,要是放到屋裏的時間太長,那吃起來真能把你的大牙粘下來。
根據這個特點,所以才有了“二十三,糖瓜粘”的說法。農曆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傳說這一天灶王爺要升天,向玉帝做一年來的政府工作報告。為了叫灶王爺“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所以就要用這種黏性很大的糖瓜獻給灶王爺。
李小胖也拿著一條子大塊糖,嘎嘣嘎嘣地嚼著,還順手用笤帚拍拍雷布斯的肥腚。結果嚇得雷布斯一個勁嚷嚷:“別吃我,別吃我。”
太嚇人了,狗熊吃人不吐骨頭啊,連骨頭都嚼得嘎嘣嘎嘣直響。
就連王教授和吳老頭也都掰了一小塊糖放進嘴裏,然後剩下的都放倉房裏先凍著。吳老頭一邊嚼一邊樂嗬嗬地說:“好些年沒吃過這麼地道的關東糖嘍。”
李小胖卡巴幾下小眼珠:“俺說吳老爺子,咱們商量個事兒唄,您老在這吃喝玩樂,頤養天年,是不是也得交點錢啊,吃飯交飯錢,住店交店錢,如今俺們黑瞎子合作社正是用錢之際呢。”
“好啊,你們缺多少錢,我全都包了。”吳老頭心裏早就有這個打算,就想憋憋這個小胖子,叫你啥事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這回知道啥叫上火了吧!
李小胖嗷的怪叫一聲:“您老就放心吧,俺肯定給您養老送終!”
“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吳老頭抄起雞毛撣子,嚇得李小胖連忙滾到外屋做飯去了。
照例是猴三和丫丫生爐子燒熱水,熊大熊二這倆貨吃飽喝足,它們也知道好歹,就圍著爐子烤火,結果被彪叔給攆到一邊。越烤越不抗凍,家裏養狗崽子啥的,冬天要是鑽炕洞子或者爐子底下,最後肯定挺不過冬的。
“黑瞎子冬眠的時候,不受到外界的打擾,一般不醒。小天啊,一會咱們爺倆上林子裏轉轉,別來了偷獵的!”彪叔嚷嚷幾聲就回家了,李小胖心裏也咯噔一下子,認同了彪叔的說法。
等吃飯的時候,雷布斯先生也終於在王教授的勸說下,從被櫥裏鑽出來,瞧著熊大熊二在地上晃悠,他心裏發毛,連早飯都沒吃好。被李小胖嘲笑他是葉公好龍,嘴裏說是喜歡動物,結果熊瞎子敲門就鼠迷了。
我喜歡的是小動物好不好——雷布斯先生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人吃飽了,又把熊大熊二都喂飽,李小胖他們便穿戴齊整,準備去林子那邊轉轉,順便也把熊大熊二遣送回去。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這倆吃貨還是接茬回去睡大覺比較好。
熊大熊二卻有點樂不思蜀,吭吭唧唧不肯挪窩,最後被李小胖一頓笤帚疙瘩打得抱頭鼠竄,灰溜溜出門。這樣一來,雷布斯看著李小胖的眼神都變了:這個小胖子平時笑嘻嘻的,原來這麼凶殘,黑熊在他手上都變成小綿羊,以後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