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重新揮動著手裏的東西,發出微微的抨擊之聲,藍兮愣在當地,為小滋的深沉語調,這個調調,好熟悉,熟悉得令人心底陣痛。
他,這是隨誰呢?!
除了在他的眉宇間有些自己的影子之外,他的性格和脾性,可一點也不像自己,藍兮憂傷地想到,卻又貪戀著這份奇特。
“哈哈哈!小滋又闖禍了嗎!”一聲高喝的打趣聲打斷了藍兮的愣神,一抬頭,隻見木子已經從外麵踏了進來,他是越發長得精神威武,渾身上下一股王者風範,近幾年,木子掌握了亞奇國的軍事、貿易、以及交通樞紐船隻,還時常參與籌謀國內的重要政事,可以說發揮得如魚得水,令皇爺爺栽培意欲愈發明顯。
木子掃視廳內一圈,目光落在了那個小小人身上,寵愛地一笑,斜倪地一轉眼,已知南宮燁又跟了前來,可惜一直以來,他都插不上話。
說也奇怪,三歲不到的小滋對任何人都能勉強接受,唯獨對這個南宮燁卻是飽含敵意,似乎這是天生俱有,為此,南宮燁也哭笑不得。
隻能哀怨他的求愛過程曲折,處處不得利,一個小小孩童都搞不定,怎麼來獲得兮兒的芳心,他還真是碰上了老大難的問題。
木子了然一笑,向他投去一個淡定的眼神,一掀錦飽衣擺,蹲了下來,“小滋,來,給舅舅瞧瞧你的戰利品!”
小滋聞言,大喜,“舅舅,你可來了!”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是,他撲在了木子懷裏,不過是將手中所物舉得高高的,倒也知道手中之物是傷人的家夥,挺是低防。
嗯,木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拍拍小男孩稚嫩的小肩,說著男人之間的對白:“小滋是要用手裏的東西做大事嗎?”
小家夥自豪地點點頭,拉著他的衣襟,“滋兒想要刻一個雕像。”
“雕像?”眾人麵麵相覷,不知他是從何學來的專業用詞,又齊唰唰地將眼光投在這個小身影上,迷惑而又好奇。
嗯!小滋一個小大人的作為,自信地說著,“前日,我在海灘見到幾個工匠在為太皇爺爺塑像,於是上前詢問了一番過程。”
眾人眉毛倒豎起來,表情更是極為抽搐,但是誰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隱忍著暴笑的衝動,誰要是不給這小家夥麵子,在他麵前笑場取樂,到時鐵定是鬧得驚天動地,不得安生。
小滋的破壞魔力那絕對是亞奇國一絕,說是聞風喪膽絕對不為過,跟他的太皇爺爺的威名有得一拚,因為,眾人強忍著受內傷的風險,裝作很虛心地求教。
“然後呢?”眾口一詞。
見眾人臣服在他的威信之下,小家夥得意起來,這才將手裏的東西交到婢女的托盤內,背著小手,搖頭晃腦,“雕像是最美、最真實的,小滋覺得,母後是宮裏最美的女人,比天上的仙女還美,咱們亞奇國的海灘上,應該刻母後的塑像才對。”
藍雅駑哭笑不得,敢情是,這小家夥是在為母後積極爭取,正在向他表示不滿呢!真是夠膽大包天的,不過,這性格,他喜歡!想歸想,眼睛卻笑眯起來,臉上一片慈愛之意。
“那,小滋拿皇爺爺的東西這是何故?”
小滋白了一眼藍雅駑,似乎覺得這個太皇爺爺問的話,太沒水平了。
“那些工匠說了,剛開始刻時要練練手,那個玉塊用起來應該很順手的!”
一宣布完他的決定,小滋又軟軟地走了過去,準備重操“舊業。
練、練手?
藍兮歉意地看向藍雅駑,果然看到他濃眉倒豎,眉宇間都皺成了一團。想想也真是令他難下台麵,堂堂的國寶玉璽,居然被小滋當成了不起眼的玉塊,還用來練手,不知道他老人家會做何感想。
“小滋,來,娘親抱抱,娘親帶你出去玩!”藍兮隻好溫聲細語地輕哄著他。
“那母後的雕像怎麼辦?”小家夥還挺有責任心似的,不放心地望著婢女手裏的托盤。
“舅舅幫你找更好一點的材料,絕對比那個玉石強!保證讓小滋把母後刻得漂漂亮亮的!”木子也加入了說服大軍,說著誘人的話引開小滋的注意力。
“真的?可不許騙人,拉勾!”小家夥還是有些是非辯別能力,比一般的小孩要警惕不少,木子隻好伸出指頭,跟他的嫩手碰在一起。
拉完勾後,小滋一個連蹦跳到了藍兮的懷裏,軟軟地親了親母後的臉蛋,還用手摸了摸,“母後好像又瘦了,小滋會很乖,不讓母後操心!”說出來的話讓人聽著很是窩心,卻不知這種乖巧到底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