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劉天浩和周軍再次坐到審訊室。
劉天浩麵對著馬宏卻遲遲沒有開口,昨天那套已經不行了,今天隻有試試打親情牌了。
“我有個問題想不通,”劉天浩率先開口,“你買愛馬仕腰帶的錢哪兒來的,賭場老板也說過有段時間你很富有,既然有錢了,為什麼還要去賭呢?”
馬宏低著頭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查了你的銀行記錄,沒有大筆資金往來,你每個月都會給在老家的母親彙錢,而你的通訊記錄卻沒有一條是打回家的,既然這麼關心母親,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回家呢?”
在劉天浩說到馬宏母親的時候,馬宏心裏有一絲觸動,抬起頭看了劉天浩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是說因為羞愧,因為你自己賭博,毀了一生,無臉麵見家人?那你覺得錢能代表你對母親的關心嗎,你覺得這樣就是孝順?你知道你的消失他們有多擔心嗎?你根本就是不孝!你對得起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母親嗎?你有多久沒打電話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你母親出事了?”劉天浩必須一針見血的說出,要直指馬宏內心最軟弱的地方,才有可能突破他的防線。
“你說什麼?”馬宏猛然抬起頭來,直直的盯著劉天浩,喘著粗氣,“你再說一遍!”
“你還不知道吧,你可能永遠見不著你母親了,你母親暈倒住院好幾天了,是腦溢血,醫生已經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現在是你二伯在照顧她。”劉天浩語氣沉重的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馬宏念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馬宏情緒激動,向劉天浩吼道:“你騙我是不是,一定是你騙我!”
“唉!”劉天浩看著馬宏歎了口氣,向周軍說道:“周軍,視頻連線,讓他看一下他母親。”
周軍接通了那邊的視頻電話,那邊的偵查員被特批進入重症監護室,但是隻能待兩分鍾,馬宏看著重症監護室裏的母親,表情悲痛,馬宏的母親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身體連著各種儀器,母親比馬宏印象中更加蒼老,白發蒼蒼,瘦骨如柴,馬宏看著床上的母親,眼淚再也忍不住,猶如開了閘的洪水往下淌,嗚嗚的哭泣,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輕輕的呼喚:“媽,媽,你聽得到嗎?我是馬宏啊,我來看你了,媽!你醒醒啊,媽,我帶你去吃桂花糕好不好。媽???”任憑馬宏怎麼呼喚,馬宏的母親都毫無反應,手機裏傳來的隻是微弱的呼吸聲和儀器的滴滴聲。
“馬宏,你這個不孝子!”馬宏的二伯又哭又氣,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警察說的都是真的?”二伯激動的問道。
馬宏沉默不語,不知道怎麼麵對家人,呆呆的看著手機,還沒回過神來。
“你倒是說話呀,是不是真的?”二伯氣得不行。
過了好一會兒才歎道:“唉!算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你說你好長時間都沒消息,你母親老是念著你,你打回來的錢,你母親一直存著,說給你娶媳婦兒用,你說你現在???唉!”
劉天浩知道現在對馬宏的衝擊挺大的,還是讓他一個人靜靜比較好,隨後就和周軍出了審訊室。
臨走時劉天浩說道:“你這情況你自己也知道,想出來是不可能的,你母親也不可能來探望你,可以說你們現在是陰陽兩隔了,說什麼減刑啊,立功啊你也不會信,我能做的隻有為你爭取外出探望,送你母親最後一程,好好想想吧。”現在說這話顯得沒有人情味,但是也沒有辦法,現在是馬宏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最容易突破他的心理防線。錯過了也許就沒機會了。
審訊室裏就剩馬宏一個人在默默的哭泣。
下午,馬宏主動要求見劉天浩,劉天浩知道已經成功了,不知道他還藏著什麼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