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損的鐵甲上早已不現往日的榮光,殘缺的十字劍布滿了崩斷的缺口。戰馬已經沒有再奔跑的力氣,它們喘著粗氣,團縮在一起;堅強的戰士傷痕累累,但他們的眼裏有的卻隻是淡漠,與殺意。
他們的腳下,是滿地的崩壞死士。他們的身後,就是人類的家園。
麵對眼前無窮無盡的崩壞力量,他們沒有更多的表示,僅僅是握緊了腰間被劍環扣住的劍柄。
與麵前的黑壓壓的崩壞力量相比,他們就像是幾點銀光,零星的分散在整條防線,稀薄而脆弱。
可是這幾點星星銀光,卻是將崩壞力量阻擋在整個人類世界外的鋼鐵長城。
一陣摩擦著泥沙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染血的盔甲上還殘留著腐爛的碎肉,鐵甲下的天命黑底白邊的騎士製服還滴著漆黑的血液。他的手中倒握著粗大的劍柄,與之相連的,是一把長度超過人的身高的大劍。他就這麼隨意的倒拖著這把劍,在轟隆隆的摩擦聲中在地麵犁出一道深深地劍痕,緩緩的走出了銀光長城。
這把劍倒是一把好劍,即使上邊布滿了劃痕表示著它經曆的慘烈的戰鬥,但是沒有受損的地方卻像是銀鏡一樣光可鑒人。這些幸存的小區域一滴一滴的遍布在這把大劍身上,就像是斑斕明鏡一樣,在這汙濁的戰場,它璀璨的格格不入。
這名騎士走到一隻正在試圖站起身的小型崩壞獸身前站定。
手臂肌肉爆炸一般鼓起,一瞬間青筋遍布著他的手臂,他就像是舉著玩具一樣單手舉起了這把比他還要高的劍重重揮下。
轟!!!!!
劇烈的氣浪從他身前炸裂,帶動著他身上染滿了黑血的衣甲與身後銘刻著卡斯蘭娜族徽的披風,黑色的血霧自他身邊漫開。
大劍重重的砸在崩壞獸身上,帶著它硬生生砸下了至少兩米的深坑。
他將這把劍筆直的豎在這個坑裏,插穩。
就好像下邊那隻還沒死的崩壞獸不存在一樣。
他抽出了一把小刀,在那漂亮的大劍上雕刻著,書寫著。就好像這把劍並不能吸引他一樣,他蠻橫的在破壞著這把劍。
死侍靠的愈來愈近,他們口中無意識的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嗚鳴,它們毫無知覺卻目標明確的前行著。他們的身上掛著破爛的潮水般湧來的崩壞力量們並不僅僅隻有死士,遠處,幾座巨大的黑影正在緩緩逼近。
但是他置若罔聞,依舊在緩緩的刻寫著,不焦不躁。
崩壞的力量距離這裏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最後近到,僅僅需要跑一小段距離就可以衝擊防線的程度。
他皺了皺眉,似乎被打擾到了。
他抽出了腰間的手銃,向死士群扣下扳機。
就像是驚雷一般的聲響後,密集的死士瞬間空了一大片,大片的死士被洞穿後依然被剩餘的力量轟飛了一大段距離。
但是這一小塊空缺正被死士以很快的速度補充著。那一槍威力很大,但是對於整個死士群來說,無濟於事。
但是讓他發泄一下不悅的情緒確是足夠了。
第四騎士團團長:羅拉德爾·凱瑟琳·諾·卡斯蘭娜長眠於此。紀念您的——堂弟。”
他地手指輕輕地拂過劍身。
“我以前從來沒有叫你姐姐,因為小時候我覺得你不比我大多少...沒想到,我卻永遠沒有機會叫你了。”他笑了笑。他看起來很平靜,就像是平時家人麵對麵聊天那樣隨意“姐,謝謝你在我離開的那麼多年裏和我父親一起幫我管理軍團。您就在這裏看著吧,看著這些東西是怎麼被碾碎的。”
他仔細的將劍柄上的髒東西弄幹淨,可是他的手上也滿是黑血,結果越弄越髒。
“你一定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怪我弄髒你的東西吧,這次就將就一下。你已經幫我收拾攤子收了七年了...終於,你可以休息了...”
他收回了手,拔出腰間的第二把手銃。
身後的騎士們早已準備就蓄,他們等待的,僅僅是一個命令。
“騎士們!”他的安穩,他的平靜驟然消散,他用飽含憤怒的聲音怒吼著“崩壞再次來襲!你們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