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心中,究竟什麼是君,什麼是臣。
昏暗的火焰燃燒於火把尖端。
火把上纏繞的布帶與溶脂在火焰中被不斷的被燃燒,不斷的燃燒著。
被烈焰撩起的布帶碎片在烈火中被燒的卷曲,焦裂。
破碎的布片就像是在地獄的烈焰中掙紮扭曲的殘骸,不斷的想要擺脫烈焰的折磨,可是無論怎樣扭曲,無論怎樣掙紮無論怎樣瘋狂的絞動,都無法擺脫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烈焰的折磨。
恍惚之間,他似乎看見了在若幹年前,曾經位於內宮王座之上的那位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你看著火把中的布片,是不是很像一個在烈火中掙紮的人。”
他就站在天子的身後,而天子就站在天閣高層的觀景外台邊上,護欄邊,一束火把就這麼插在那裏。
天子沒有回頭,天子也沒有看著天閣之下,王都那繁榮盛景。
他隻是這麼看著那一束火把。
看著火把中,那被燃燒著的火引。
“所有人都知道在黑暗中要拿起火把照亮前路。或許會有些人會感謝火把,可是...火把上的燃料呢,有誰曾想過它的感受。”天子靜靜的看著火把,輕聲的說道。
“燃料就是為了火把而存在的。它出現在火把在無時不刻的燃燒著自己。承受了火焰的熾熱,承受了自己被製作出來後就注定要被燃燒的命運,然後被心安理得的燃燒,直到最後燃盡。”
“燃料燒盡後...”他轉過眼神,看向身下的萬家燈火。
“隻是換一個,繼續燃燒罷了。源,你又沒有覺得我真的很像這層燃料。”
“王,何出此言。”他明知故問。
“嗬...”天子嗤笑一聲。
“天子,不就是被燃燒的那個嗎。”他看著街道的燈籠,看著鬧市的車馬人流,看著這個國度之中,那繁榮昌盛的一麵。
“你看啊,火把上的那一層棉料。”他指著火把上燃燒的那一層“知道為什麼它能夠燒那麼久嗎。因為裏邊加了油脂啊。最先燃燒到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將它沾染的油脂燒完之後,才會燒到它本身。但是...”
“這個過程,它可是一直都被那熱到足以令人發瘋的火焰死死地燒灼著啊。”他輕描淡寫的,卻說著地獄中的囚徒發出的哀嚎。
用力的抓住臉上的鬼麵。
搖搖頭,從回憶中脫離出來。
嗬,總是不知不覺得就回憶到與他共事的日子了。
他抬起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
初春嗎...
或許今晚不會下雪了。
一點點的雨滴,在這寒冷中滴落,不也是頗有禪意嗎。
因為這樣的夜晚,再有些雨滴聲的話...
簡直太適合殺人了,不是嗎。
手握腰間武士長刀,拇指緩緩推刀離鍔。
叮——
帳內,爭吵之聲依舊沒有停歇。
“信濃國沒有答應加入我們,那...這一份國土我要了吧。”一道陰測的聲音在帳篷左側幽幽響起。可是他的話音未落,就有人不滿意了。
“信濃國自古以來就與我國接壤,要,也是我來。還輪不到你。”依舊是左側,一到洪亮之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我對信濃國的國土沒有興趣,但是...聽說信濃的公主殿下才貌雙全,很適合用來做我的側室。”帳篷右側,一道陰柔之聲響起,竟然直接盯上了信濃的公主。
“信濃之地,素來妖魔鬼怪神魔眾生。要我說,這個國土...不詳。總之,出雲國不會沾染,你們誰有興趣自便,但是...聽聞信濃國有一鎮國之兵,我想要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