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神主在平日裏也表現的十分冷淡,身上時常縈繞著拒人千裏的氣息。但至少在那時,他還有著人類的氣息,像是一個人。
而現在的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莫名的森冷恐懼,每一次字似乎像一隻在黑暗中蟄伏伺人的凶獸,用粗厲的舌刺舐過現場所有人的心尖。
每一個字都令他們心神顫動。
那夢魘一般的恐怖氣息,那強烈的恐懼感與深入心底的冰冷感,令他們不敢做出任何的動作。哪怕是細小的眨眼都沒有勇氣。
因為在這一刹,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們,如果再做出什麼多餘的動作,哪怕再微不足道,都會驚動麵前這位早已非人的神主。
一定會死的。
村長和虎徹的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光。
明明已經與神主相識多年,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令人窒息的恐怖的其實,變成會這麼陌生的模樣...
直到今天,他們開看見麵前這個男人的真正的麵目...不,他們從沒有認識過真實的他。
哪怕現在,也沒有。
似乎在神社中,那位侍奉神明多年的,那個一絲不苟的,有時候會太過認真的神主不過是一個幻象。
他僅僅隻是一隻收斂了獠牙,收斂了吃人欲望的惡獸,乖乖的呆在神社吃素而已。
但,這不能代表惡獸已經被勸服。
當它再度被勾起凶性的那一刻,所有冒犯它的人都會死。
沒有人能幸免。
鬼武老人眼睛微微眯起。僅僅是一小會後,他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悠然旋刀,將刀上沾染的血液震落一地後,緩緩納刀。
剩餘的七忍眾殘員下意識咽下口水,強迫自己脫離那種可怕的感覺。他們眼神陰毒,腳步毫不停留。
這個感覺他們那當然知道是什麼,因為他們自己的身上都有!
那是殺氣,隻有真的殺死人之後才有的殺氣!
但是如果應邀比較他們身上的氣息...他們或許是翻滾的江河,但是神主卻是沸騰的海嘯!
這樣可怕的氣息,到底是要殺死多少人,砍下多少頭顱才會沾染!
“一個神社的神主,就好好的呆在神社裏不要出頭!”他們強打著給自己提起與之對抗的氣勢,但是卻還是怎麼都提不起來,隻能退求其次出言威脅“好好活著不好麼?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好嗎?你今天擋住我們,萬一哪天你不知道怎麼就死了呢!!!”
“我的女兒...”神主俯身弓步,他一直放在襟懷裏的左手也終於是緩緩現身。
一柄長度僅有五六寸的樸素肋差被他像是再向什麼存在恭敬的獻上貢品,五指尊敬的托捧著,高舉而出。
他不像是拿出一把刀,而像是一個侍者恭敬地舉著托盤,托盤上,是向某人獻上的美味佳肴。
“在哪裏?”
忍者在這一瞬間就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和他正麵對抗!
“你的女兒還活著,隻是不在這裏...”他連忙想要說什麼,但是於是無補了。
神主手勢驟變,刀身豎握在前,他的右手手掌終於握住了肋差的刀柄。
鬼武老人在這一瞬間定格住了納刀的動作,反而下意識重新出鞘一寸後才死死壓住。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神主,拚命的壓下自己要重新抽刀的衝動!
忍者一咬牙,隱秘的做了一個手勢。
肋差短刀下壓側移同時拔刀衝步,雪白刺眼的刀光幾乎劃開了夜空!
幾乎沒人看清神主究竟是怎麼移動的,他就像一個幽暗的影子,帶著白色的刀光劃過敵人的身體!
當著一切結束後,呆滯的眾人才在幽暗的夜幕中隱約聽見一聲緩緩消散的低語。
“一閃...”
當刀鐔卡上刀鞘的聲音響起時,眾人被驀然驚醒。
或許除了鬼武老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