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豔睡了三個小時醒了兩次,吐了兩次,讓我想起了鄭姐喝醉酒那次。鄭姐久經沙場,吐的時候還能自覺跑到衛生間,而張豔是直接吐在了床上,吐完之後又開始睡覺。
我給她擦了嘴,又喝了點溫水,讓她翻個身,躲開那些汙穢之物。
太陽快落山之前,我掀開了一點賓館的窗簾,天空被夕陽染成了血紅色,昏沉,血腥,突然覺得有些可怕。
張豔在床上動了動,我還沒有說話,她竟自先嚎啕大哭,她的雙手捏著被角,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直直的滴在枕頭套上,滲進去。
我走過去抱住她因為哭的厲害而顫抖的身子說沒事了沒事了張豔,沒事了。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竟讓她漸漸安靜下來,她抽了抽鼻子,用被子擦了擦鼻涕說:“顧禾,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髒了。”
我抽了一張抽紙替她擦去了剩餘的淚水,說沒事。
她突然抓住我的衣服,一雙含淚的眼睛看著我說:“顧禾,這次,這次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家裏人。他們…他們會擔心的。”
我突然特別想甩她一巴掌,我停下了手說你既然知道自己家裏人會擔心,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一些事,搞得自己這麼落魄,是為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幹嘛?
她含淚的眼睛因為我的質問,接連流下好幾條眼淚。擦都擦不完。
“顧,顧禾,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說,我不能說…我”她連忙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看著她捂在被子裏哭,我愣愣的站著,突然想起她身上的傷,怕她亂動,感染發炎就完了,就想說不再詢問原因,讓她好好躺著。倒是她,還沒等我開口,她捂在被子裏說了一句話,模模糊糊,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遊思木三個字。
我扶著她的身子,讓她順好了氣,她撇過頭不敢看我,說:“在上學期期末我和陳溪就在一起了,但是因為劉老板那件事,我和他吵了架,分開了一段時間,沒想到被遊思木設計利用,讓陳溪和林喬上了床。”
說到這裏,她突然痛心的揪著自己領口,見到自己胸口的滿目瘡痍,眨眨眼,神情十分的痛苦,轉過頭不再看它。
我突然想起陳溪給她發過的一條短信,這個時候突然有些說的通了,那句罷了比分手兩個字更加有分量。
“這件事我原本不知道的,因為犯賤,放不下,我跟蹤陳溪間接知道了這個事情的始末,所以後來我聽到遊思木要請客吃飯,所以我也跟了過去,拍了那段視頻並把它上傳網絡,接著,接著就出現你寫的五千字的郵件。”她繼續說。她說話的表情讓我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害羞單純的張豔嗎?
我說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是你計劃好的,就連,就連我,你也利用了。我閉上了眼睛,突然想起寫那個建議書之前,張豔故意跟我提了關於郵件的一篇文章,由此給我了我靈感,由此才讓我想起高中時候林喬對付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