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傳言,有一個地方,在那裏,人不能自主思考,隻能任憑他們處置,別人讓你前進,你就隻能前進,別人讓你後退,你就隻能後退。在那裏,除開,那個別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傀儡。那裏,叫做棋盤。
“你敢不敢上去呢?江蘺……”
“當然。”江蘺肯定地答道。徑直上去了。絲毫不怕,像是等待不及似的,步子輕快地讓我覺得有些不像他的風格。
我稍微吃驚了一下。後來又恢複過來了。
也對哈,江蘺什麼時候害怕過呢?隻有在對離離川的時候他才害怕。害怕自己重要的人失去。
就像是戰爭爆發的時候,一個人的家庭已經得到了保障,在戰場上揮灑血汗的時候他該是無敵的吧。
可見,當初還猶疑的我離江蘺的距離有多遠啊。
石階白色,看起來像是寒冰製造,但並不滑,踩著反而有種粗糙的感覺,很實在。實在得讓人覺得有些虛幻。明明剛才這裏還什麼都沒有。現在卻被我踩在腳下,話說能接受這現狀的我也真是了不起了。
走了上去,環繞著中心往上,大概隻走了不到十分鍾,我們就從螺旋樓梯之中出來了,上麵,正如我所說的那樣。
一所房間。
一所我討厭的房間。
“這就是你所討厭的房間?”江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好奇。也沒有驚訝。反而有種看過這種現象的表情。
“嗯。很討厭呢。”
這一所房間,不管是牆壁、地板、天花板全都是黑白相間的瓷磚鋪就。單一的畫麵如同西洋棋盤。隻要看著它,我的腦神經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站在上麵,我甚至有一種我就是棋子的感覺,好像誰正在看著我,控製著我。這種提線木偶一般的感覺很令人討厭,討厭得我快吐出來了。
這房間當然不止如此。
江蘺說過,這地方比底下更適合新人。是的,適合新人。
底下圖書架滿布,長寬高都不見,譬如密集書庫,又沒有詳細的分類,如果沒有一個知曉詳情的人帶路尋找真的隻能是隨便翻看,就像無頭蒼蠅。當初江蘺打印資料給我也是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而那資料還隻是簡略的一部分而已。也怪不得這學校的人都不喜歡來到這圖書館,一直以來都隻有我和江蘺常常來逛。
而這裏不同,這裏仍然有圖書架,但並不多,分化得也比較明顯。
從樓梯上來之後,左右兩邊排放兩排書架,詳細分類,上麵很明顯得分布著一些書籍和文件。譬如一個書架上堆放的全是離家的文件。也是因為那樣,我才知道江蘺這僵屍到底有什麼特性。離老,離家的四大管家,塞恩和路西菲爾是什麼樣的地位和能力。除開路西菲爾那吸血鬼所述不詳之外,其他的倒還算具體。但我也沒敢多看,要是隨便看別人的隱私,那真是不人道的。
正麵的地板上,什麼都沒有,一眼望見的隻有牆壁,牆壁上有一個掛架,是專門放東西的地方。那裏有兩個玻璃窗在,如同博物館的陳列物一樣,隻不過,這裏的陳列物是在牆壁上的而已。
其中一個玻璃窗當然是放置我手中這把妖刀的。上麵寫了的:妖刀切鬼,專殺惡鬼。本來還想借用一下的,現在不得不還回來呢。
另一個玻璃窗,很小,差不多巴掌大小,和放置妖刀的玻璃窗同樣高低。裏麵同樣放著一樣東西,讓我有些不可理解——十字架,銀質的十字架。沒有任何的說明,隻是單單的十字架,一看就是沒用的廢物,所以我沒有拿呢。
而進來的背麵,有一張桌子,黑檀木的。
辦公桌,長有兩三米,一般的辦公桌樣子,上麵沒有任何的文檔文件,也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設備。隻有一個煙灰缸,煙灰缸之中……隻有一團灰燼。那是上次司機大叔給我的那張紙的灰燼。本來我還想還回去的,但燒毀了,實在不好開口。而且,說實話的話,有點害怕那個大叔會反感。
我總覺得這房間是為誰準備好的房間。可是,這房間沒有任何的門,也沒有任何的窗,光照什麼的,也完全不知道來自哪裏,但這裏麵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如同白晝之中一樣。這房間就是這樣……的怪異。
不為任何人存在的房屋,又像是為誰特定存在的房屋。
要是說得更確切點,這種房屋十分像N多的最後BOSS準備的一樣。
不快。
在這裏,心跳就不自覺加快。冷汗直流。
我知道,這是恐懼,雖然自己也感覺不到來自於哪裏。但就是恐懼著。無端而深刻。
“……這裏,的確令人不怎麼喜歡。”掃視了幾眼,江蘺這麼說了。
哎?我看著江蘺,有些不相信他說的話。他也不喜歡這裏嗎?他也害怕嗎?不可能吧。他不是什麼感覺都不懂得的僵屍麼?他並沒有魔裝少女僵屍步那麼變態?
“想不到會是棋盤這樣的東西,像是被誰掌控,很不快吧。既然已經有了理論知識,用不著這地方,我們還是下去吧。”
他轉身離去,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和剛才上來的時候興奮狀態完全不同。
我準備把妖刀還回去。他卻停住了步子。
“荀或,你有沒有想過那把刀是誰的?”
“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那把妖刀的主人是你的親人,就有關係了吧。”
“……”
“你有沒有思考過,一切的偶然說不定都不是偶然呢?你為什麼是拿到這把刀而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比如說剛才的那個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