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序章 堅持之人,走向深處不能回返④(1 / 3)

…………另一方麵,荀或那邊…………

沿著高大的院牆行走,也不過是四五分鍾的時間,我就到了大門。

大門,如同子不語校門一樣,高大,玄色鐵質,鏤空雕刻一些圖形,上麵似乎還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據說有某種神奇的力量。是不是有我也並不大清楚,反正曾經的我是沒有感受到過。即便是有,我也不驚奇,畢竟又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學校的校門也相似,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說實話,光是看大門,莫名的還真有一股熟悉安心的感覺,在大門分割內外之間的時候,那種安心感尤其強烈。不知那是不是我的錯覺?

往裏走,是一條寬闊大道,可容數輛車同時經過,但道路全是鵝卵石鋪就,並不用來行車,走在上麵刺激著腳下,倒也感覺有人在給自己捏腳,輕重適宜,心曠神怡。大道直通到底,便能看到這醫院的主體部分,一座巨大的建築物聳然而立,大致呈Y型,似是要擁抱誰似的。

往左右看,大道兩邊,則是各種樹木花草,雖然現在已是深秋,但這裏的植物有大半都沒有凋謝,反而在這種氣候裏爭先開放,花香四溢,讓人直覺得奇妙。有一部分人穿著白色病服在花草之中散步,看臉色神色也是大好。見著這些,我呼了口氣,鑽進了一邊的花草當中,有芳香撲鼻,有花色撩人,也有那股十足的安心感,還有偶爾走過的某些病人和我主動問好,我本來我也想笑的,但不知為什麼,我就是笑不起來,躬身點頭向他們問好,然後徑直往江蘺指的方向走去。

花草之間,又有各種保健設施,隻是越往那裏麵走,人就越少了。我心中也覺得快到了。見裏麵人幾乎沒有了,似乎快到盡頭,我轉了個彎,停了下來。

這裏,與別處明顯不同,花草全部枯萎,圍成了一圈,如同圍困自己,平常就不會有人來。

但這裏畢竟有凳有椅,藤椅寬大,舒適柔和,搖晃的藤椅不斷動蕩,是不是也有些像秋千?在青空之下曬曬太陽說不定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

藤椅還在搖晃著。

躺在藤椅上的那人隻是呆呆地望著天空,似乎那裏有什麼比爭相竟豔的花草更好看的東西。似乎也沒有發現我的到來。

所以,我隻得開口了。

“會長大人!”

搖晃的藤椅停了下來。

“會長大人……?”

她當然是會長大人。

我感覺到那話語的陰冷,心中一跳,臉上覺得十分寒冷,一摸之下,居然有冷汗。

“真是失禮!我不是說過我叫什麼的嗎?”

“是,”我說,“冷月會長。”

她嗯了一聲。聲調明顯變好了一些。“你來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心想,為什麼又要問。但既然會長大人問了,就姑且回答一下吧。“我來了。”

會長大人說:“你不是不願意過來嗎?”

“嗬,”我輕輕笑了笑。“那是昨天。”

“昨天和今天有什麼區別?”

“區別?”我重複,然後說:“當然有!不僅有區別,而且大得很!”

會長大人笑了:“哦?對於學生來說,每一天不過都是單調的重複曲嗎?上課放學上課放學……”

我說:“那不一定吧!因昨天並不是今天,今天並不是昨天,昨天發生的事情和今天可能相同,但今天絕對是昨天的刷新。上課都是上課,上的課程卻不會完全相同。再說,短短一天可能發生很多的事情,一個人的決定也會因為那一天之中發生的很多事情發生改變。”

會長大人說:“是啊,的確能發生很多的事情。比如,昨天還不願意來的你今天就來了。”

不等她的話說完全,我就接了過來:“是啊,比如堅守約定的會長也會發生改變。違背諾言。”

“違背諾言?”會長大人重複了一句,然後說:“誰說的。”

我說:“我說的。會長大人忘了麼?”

會長大人說:“忘了什麼?”

我說:“忘記昨天的約定。”

會長大人笑了笑:“約定?”

我往前走了幾步,說:“難道會長真忘了嗎?”

會長大人說:“當然沒忘。”

我說:“不,你忘了!因為你沒有過去!”

會長大人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過去?”

我說:“當然知道。”

會長大人說:“不,你不知道。”

我說:“誰說我不知道的。”

會長大人說:“你知道?”

我說:“我當然知道。”

會長大人說:“說來聽聽。”

我說:“會長受傷了,不能過去。”

會長大人說:“受傷了?錯了!”

我問道:“錯了?”

會長大人說:“錯了!”

我沉默著。

會長大人說:“你不信?”

我說:“我不信。”

會長大人說:“如果你錯了呢?”

我說:“我錯了立刻就滾!”

會長大人說:“好!不信的家夥,你走過來看看!”

我走到藤椅後,還沒有到,一條黑色的身影躍入眼中,然後我就見到了,穿著如常黑色襯衫黑色短裙黑色過膝長筒襪的會長站在藤椅之上,那藤椅絲毫不見晃蕩,卻不知會長是怎麼保持那平衡點的。

會長大人說:“看到了吧?”

我說:“沒看到。”

會長大人說:“沒看到?”

我說:“是。短裙下的風景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會長大人臉色一變,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呼聲,聲音竟有些古怪,然後忽然輕輕笑了起來:“荀或同學,你又變了呢……變得能夠說出這種大膽的話。你真的想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