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正章 有的時候,說說廢話也不失為一種快樂(3 / 3)

說完,江蘺停頓了,站在遠處,回身,我已經看到他回轉了身體,笑眯眯的眼神望著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想到他這樣看著,我也想到了,此刻的他肯定也同時望著我身後的白雪和離離川。

或許,在校長看來,所謂的試膽並不僅僅是測試學生膽量的大小,更是為了導出潛藏在表麵之下的某種另外的東西。正如那規則所示,必須是兩個人的,必須是妖怪風格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甚至是轟轟烈烈的大會。沒錯。這正是子不語的試膽,特殊的參賽者,特殊的嚇人者,特殊的統籌方,特殊的規則,特殊的為了檢驗學生膽量,特殊地在所謂的聖戰日一戰並保持兩人共同前進到達終點的試膽大會。剛才,外麵轟然響徹的聲音,那憤慨又悲痛的神色,熱切又期待的表情,以及校長話語中的含義,其實已經很明確了,早就說得很明確了。想不到為了這種簡單的問題,江蘺卻會一一分析出來說到這種地步。對於他這種死纏爛打的說法……

我終於點了點頭。

“我懂了。”

“你早該懂的。不過現在懂得也並不遲。”江蘺又走了過來,仍然是邊走邊說:“畢竟今天是十分特殊的日子呢。恐怕,那個家夥也在等待著你呢。等待著這一天。”

這樣的一句話,平淡而普通的一句話,立刻就讓剛才還聽著江蘺細致入微到繁瑣的敘述而不可自拔的離離川和白雪站了起來。

“是那個……十二人?一直纏著荀、荀或的……?”

那有些嘶啞的聲音說著,雖然努力想要抑製住顫抖,但似乎一點用也沒有仍然傳了過來。

我看向白雪,心裏充滿了感動,但同時也不禁一痛。不久之前的白雪才剛剛經曆過水神的事件,那個一直壓迫、威脅著他們一族強大的妖怪,雖然那個妖怪已經被我和江蘺打倒,老實下來,雖然表麵上的確是那樣的,但那恐懼的餘韻還沒有消除,這一次我遇上不知火這異類之中的異類,怪異中的怪異,她也要幫忙嗎?她還能幫忙嗎?聖母型主角真是夠了啊,不想要啊,一點也不想要啊,不管怎麼樣也不想要白雪介入。

隻見江蘺認真地點了點頭:“是他,不知火。”就這麼普通而平淡地承認了那個事實。

“不知火。”白雪輕輕重複了一句。“我記得。”

“嗯,你記得的。”江蘺又道。

這時離離川忽然插了進來,望著四周,一邊和我們說神色居然有些緊張:“恐怕我們沒有這麼閑暇說話的時間了。”

江蘺看了看時間。

“是啊,距離試膽大會開始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沒時間說話了。”

“為什麼一副很遺憾的樣子?”我疑惑。

“因為試膽大會已經開始了!”

“過去時?……”白雪注意到了這點。

“過去時。”離離川回答道,一手拉起了白雪的手,說道:“既然已經呆了這麼久的時間,這教室已經不能呆下去了,我們準備出去吧。”

不能呆下去了?

“你連感覺也變遲鈍了?連僵屍的我也感覺到了喲……”江蘺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力氣傳來,我移動了半分,便在半步之間的移動中,我隻覺劇烈的寒氣傳來,仿佛寒流大肆南下,吹起了凍雪之風,腦袋一陣疼痛,雙手也冷了,背脊更是一陣發寒,好像有人在頭頸之間輕輕吹氣,那感覺卻連一絲一毫的溫柔也算不上。

“這、這是什麼觸感?在寒冷至極的雪之都我也從來沒有經曆過啊?”感受到那徹骨寒冷,我有些慌了。

“你真的沒有經曆過嗎?”江蘺和我並肩前進,低聲道,“你學習了那麼久時間的常識,會長大人應該也教了你一些超越常識的常識吧?”忽然話題一轉:“雖然……某些時候麵對一些自己難以處理的問題也許很恐怖,很難受,但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人背負的話,那也沒有人願意管哦。”

我心中一停,好像有什麼東西刺穿了我。

我感覺得到,江蘺的確有看穿別人的才能,好像什麼都知道。有的時候,雖然隻是強調的平淡句,卻比上次我和江蘺大打一場分開之後、見到司機大叔倚在巴士(暫定)之上喝著暖暖的飲料之時說出來的話更尖銳。司機大叔曾說我該不會一直都等著別人向我道歉。曾這麼說過呢。自大地等著,以為自己從來沒有錯誤,等待著別人前來道歉。其實,卻在說我在躲避,後退。如果就因為不敢麵對而逃避,每次都隻是等待著別人走上前來向我道歉……那絕不是勇敢,那隻是軟弱,是無能,是無用,是想要把自己該背負的東西放到別人的身上。

不過,我並不是不敢麵對,也不是逃避,也不是等待著別人來向我道歉。隻是,如何也不想……不想讓柔弱而纖細的背去背負難以承受的重量。更不想本來應該我背負的東西轉讓於別人。

“轉讓嗎?如果是分享呢?”江蘺道。

“現在已經是了。”我道。

“是嗎?”江蘺莫名其妙地笑著,眯著眼睛停下了,忽然抬頭對離離川說:“不行?”

隻見離離川停了下來,抱著手臂滿臉無奈的樣子:“不行呢,門被關上了,打不開。”

看來剛才我和江蘺說悄悄話的時間離離川已經檢查了大門。注意到她所說的話,是被關上了,也就是說他們也不知道是誰關上了門,打不開,則是無能為力。——合起來的意思就是我們被其他的人給鎖在教室裏不能出去了。我往窗子那邊望了一眼,剛才還能看到一群男生豐富表情的窗口這時卻連一個人也看不到了。見我想說什麼。離離川又道:“窗子也不行。”

“門窗都被鎖好了啊。”江蘺歎道。“看來我們已經陷入到院長大人的計劃當中了呢,說不定這次試膽第一段路要在教室進行了~這可真是說說話也會遭險啊?”

“那是當然的啦。你沒看見自古以來的boss都是因為話多被主角找到了弱點給殺掉嗎?如果是舉例子的話一雙手也數不過來啊。”離離川不禁回嘴道。

不過聽他說話的意思,我倒是覺得還是稍稍有些意外。明知道試膽大會是什麼樣的試膽大會,還花費時間磨磨唧唧磨磨蹭蹭地說廢話,解釋這稀鬆平常的常識,他還真有閑情~真是個討厭的混蛋啊!也不看看什麼時機嗎?

試膽大會,開始,被關在教室裏麵,密室殺人案。不,說是密室殺人案根本不對,我們才不會死啊,這也不是偵探歌劇。

這隻是試膽,測試人的膽量,所謂地為了增長遊戲者膽量和勇氣的遊戲。如今所見,也不過是嚇人者施展的手法、露出本身的殺招而已。

我已經感受到了寒冷的侵襲……牙齒咯咯作響,渾身顫抖,動靜脈被凍得收縮不已,捏緊拳頭也開始痛了起來。白雪雖然還好,但離離川大姐的臉也慢慢變得有些紅,開始往手心哈氣。但很奇怪的是,哈出來的空氣並不是白霧,隻是平常的一口氣。見到這裏,江蘺輕輕抓住了離離川大姐的手掌。要是一如既往的風景,說不定離離川大姐已經高興起來,滿臉變得通紅,腦袋開始冒起了蒸汽。但現在完全沒有那個樣子。

於是,我知道了——這裏並不是寒冬臘月,也不是雪之都的極北之地,更不會漏風,空氣也並不是冰冷,隻是,某個特殊的異變,怪異,變化。超出常理,違背知識。所謂的妖怪。聽江蘺剛才歎氣,我才又猛然想起來,剛才為什麼有很多人在走廊之中了。走廊可沒有教室這樣有門有窗有牆壁的封閉環境。如果是溫度的變化,寒冷的襲擊,對於範圍的要求嚴格程度自然比較大。那怪異的強弱程度總不可能在全世界範圍進行吧?而我們要想躲避並通過這個異變的話,在走廊也比較簡單。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教室裏麵是這樣,外麵又能夠好到哪裏去?對於有一點我可始終也沒有忘記——子不語啊,可是妖怪的學校,異變的學校,未知的學校!

現在,隻是這學校展示出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