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又談起不知火。我自然也想起不知火。
“不知火,惡霸,隨心所欲,能力極強。即便是有這兩種特性,他也值得別人記住。人都羨慕強者,人都敬畏強者。而強者,也不是白來的,付出過努力。不知火當然是強者。他的確值得別人記住。更何況,這還是在妖怪的學校當中。即便是做了些看起來邪惡的事情,讓別人恐懼,那也是他,是他不知火。有人追隨不知火,有人崇敬不知火。在有些同學的心目中,不知火,他可是類似於神的呢。”
江蘺用最簡單的話語讓我明白不知火在這學校同學心目中的地位。
是的,那隻是同學心目中的地位而已,某些同學心目中。
他這樣的人,我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羨慕嗎?
隨心所欲,我當然也有羨慕!
強大,我當然想要!
而他,那樣的他被我打倒,被我這個不出名,又沒有影響力的家夥打倒,這就像是主角被一個路人給殺了一樣。
“而這次學校讓同學集中,那些崇拜不知火的同學們也會針對我嗎?”所以,才給了我防身用的東西。
江蘺點頭。
可這裏麵有一個問題。如果江蘺也同我一起,他根本不必給我東西。以江蘺的實力,對付任何的怪異、妖怪都足夠。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又問:“你不和我一起上學?”
江蘺笑道:“你會讓我和你一起上學嗎?你不想一個人解決那些人嗎?”
我想了一下。江蘺這麼問我。
我忽然也笑了起來。
江蘺很了解我,或許已經超過了我自己對自己的了解。
“事實上,我很想一個人對他們說些什麼話。如果是你們和我一起,他們一定不會相信是我打倒了不知火。當然,有些事情,必須是要一個人麵對的。”
討厭我的不知火,討厭不知火的我。最開始的時候,如果我能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同一個高度上,本就是該我和他單獨對話。如果崇拜不知火的妖怪們找上的是我,我也該麵對他們。
“是,有時候,一個人或許更好。而我也想看看你被那些家夥揍的表情呐。”
喂,說出這樣的話完全不是朋友了吧!
江蘺還是笑:“是嗎?”
他的眼裏沒有擔心,好像我根本不重要似的。對朋友的連番打擊,他也不在意。
但如果他有在意的表情那又怎樣呢?
男生流露出對男生的愛,那可能會被禁呢。
如果他真不是我的朋友,此刻又怎麼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又怎麼會給我帶來這麼多的東西?
“其實,這是第二件事是嗎?”
江蘺道:“沒錯。畢竟,今天天氣也不好,我想要在這裏等離離川和白雪她們過來,遮陽的傘也沒有帶呢。等她們過來了,我和她們一起去學校找你吧,那時你估計也處理好事情了。”
既不遠也不近。看起來是把我丟了一個人。結果你們還是要來學校嗎?這三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聊起的話題呢?直到現在才和我說明。這是在照顧我的感受吧。
忽然間有種很想哭的感覺。——有人在意自己。有人在為自己思考。
“謝謝你們了。真的。”
江蘺一笑,準備說什麼,看我這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真的吧,這種表情,貌似是專門為了吸引男生,實在是讓人懷疑你的性癖是不是有問題呢。我的手都因為害怕而拍你了。”
謔謔謔……是嗎!前言撤回!把人的感動都當成什麼啦。難道說我剛才的眼神很有關於性方麵的感覺麼。
“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是……關於不知火身上的事情,你是不是有覺得奇怪?”
不知火本身不就是奇怪的妖怪、一種怪異?
雖然他前後的變化的確很大。
“那也是一個。我想說的是,在那最後,不知火發出甚至能燒到他自己的那種力量時,你又是怎到不知火那邊去的?”
“不是因為離離川大姐用結界在保護著我?”
“那個時候,離離川她…已經因不知火的火焰而睡著了。”
……那並非是離離川大姐的關係。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你也不知道了呢。看來值得思考一下——或許是有其他的誰來到現場了吧,也或許是……荀或,你的身上,還有著我們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江蘺笑了起來,還是很高興的笑,不過,這種笑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包含著某種惡趣味。
但江蘺卻不再說了。
“好了好了,值得注意的事情就這三件,也說完了,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你還有二十分鍾的時間往學校去。等會兒我們也會來的。”
哦。我回答道,快速地穿上了衣服。
然後,在江蘺的目送下,我一邊拿起了床旁的妖刀切鬼,離開了家,往學校進發。
江蘺則用平緩地幾乎有些嚇人的語氣說:路上注意安全。
那個時候,其實我根本沒有在想,以江蘺的心思,準備一碗飯也很不錯的,雖然體力符是有了,但果然還是沒有吃飯來得實在,但他並沒有那麼做,或許,是早就猜到了我接下來要麵對的東西。
那個時候,我也根本沒有想得到,我會看到的東西是些什麼。而那不知火,盡管,他已經不在學校了,他已經腦殘了,他仍能在學校中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