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或,一直都在壓抑,壓抑自己的情緒。
雖然讚歎著紀律委員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為了內心的正義嚴格地律己、克己,不想要犯下錯誤、讓自己變成罪惡。
但是,如果跳出第一人稱的視角,沒有主觀的情緒,用第三人稱來說,荀或也是紀律委員周三那樣的人。或許應該這樣說,正是因為是同一類人,才能好好地感受到身為同一類人的那種感覺。荀或,超常地克己。
因為小的時候,母親那親切的教導,和母親的約定——荀或一直都認為,所謂的正道就是做「對」的事情。(盡管,那時的他,對於所謂「對」的概念並不清楚,但那也並沒有什麼影響,大致的方向,是不會有錯的。
而在母親去世之後,一般來說,教導的人失去了,心情也會發生改變。
不過,荀或不同,失去了教導的人之後,內心的情緒不但沒有改變,甚至更加深刻了。
通常有人說:隻有失去過的人才懂得珍惜。正是因為荀或失去了,和母親呆在一起的記憶變得更加深沉,所說過的一切話都記在了心中。
而因為母親的失去。
——沒有了教導的人,如果自己什麼時候犯了錯,那錯會怪在誰的身上呢?
荀或想到了這個問題。
子不教,父之過。
大多數人都聽說過這句話吧。
理所當然的,孩子的錯都會算在父母的頭上。
母親已經失去了,母親已經不在了,憑什麼還要把過錯算在她的頭上呢?
如果錯誤會被誤算,能夠隨便推卸,轉嫁於人。
那好,不要犯錯,不能犯錯。
遵循別人的道義也好,大眾的規則也好。
最好,不要犯錯,不能犯錯。
所以,生活在人類世界當中,和人們住在一堆,被疏遠被笑話,被怎樣都好,要把情緒壓抑,不能露出馬腳,不能犯錯,服從著規則,就算是自認為那是正確的事情,在大眾看來,如果那是錯誤,如果那會被怪罪,那還是遠離好了,不能觸碰到底線,不然,那就是錯了。
那樣的荀或,做著和自己心中想的不同的事情,然後……開始厭惡自己,嫌惡自己,也在那樣矛盾的生活當中學會了壓抑自己,就算是嫌惡也好,承受住了、挺住了。
不過。
當來到了母親曾經呆過的學校。
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充滿了各種怪異的學校。
也接觸到了各種各樣奇怪的妖怪、怪異,聽到了他們的故事、感觸到了他們,融入他們。
荀或,慢慢地覺醒了,覺醒了最原始的自己,那個本初的自己。
遇到妖精大人,被提點之後,他想了很多的問題。
「妖怪,到底是什麼。」
不解。
「他們,很怪異,為什麼會那麼怪異。」
好奇。
「一個一個的,充滿了不同和樂趣,他們的故事到底是怎樣的,內心,又有著怎樣獨特的感情呢?」
思考。
甚至想要去理解他們、見識他們。
看看自己母親曾經看到過的風景,也想要知道自己看到的風景和母親所看到的有什麼區別。
雖然開始不懂,雖然一個兩個的最開始懷著的心情都不一樣,有的欺騙了他,有的利用了他,有的痛打了他,但是越接近那些妖怪,那些怪異,荀或越了解他們的故事,他們的情感,從而也更加理解他們、諒解他們。最後,荀或認識了他們,雖然算不上朋友,雖然有的時候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也認識到了好多好多陌生的家夥和有趣的家夥。
這是多麼美麗的故事啊?
可是,還是不懂啊。
為什麼會有麵前這樣的家夥呢?
隻是說著莫名其妙讓人不懂的話,隻是亂七八糟地要打殺別人。
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家夥!讓人憤怒的家夥?
荀或很憤怒。
離奇的憤怒。
有什麼話就給我好好地說啊,別想搞什麼伏筆!沒有理性的敘述寫出來的瘋狂對話隻不過是混亂,根本就不能算是伏筆!難道還想先寫一個討人厭的角色,最後來洗白嗎?不要隨便開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