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揚手攔了輛出租,與胖子二人坐到了後麵,自覺將前麵的位置留給了熊東升。
“升哥,上車吧。”
阿宇喊了一句。熊東升卻仿佛是入了定,被阿宇這一喊才猛然回頭望了二人一眼:“你們先回吧,我去辦點事。”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車子上胖子忍不住問阿宇:“宇哥你說這大晚上的升哥會有啥事兒,莫非是去泡妞不想帶上我們?”
“胖子不是我說你,你小子滿腦子都是一些低級勾當,我就納悶剛才那一棒怎麼沒打你頭上呢?…師傅先去趟醫院。”阿宇說完也好奇起來,難不成真被胖子給蒙對了?貌似從未見過升哥他尋花問柳,原來是悶聲不響悄悄地進行呀嘿嘿…
熊東升思考著出來之前與發小喝酒時的對話,越想越覺得心裏沒譜,這話還得從發小連剛說起。
他非常了解連剛,比了解自己還要更加了解,包括連剛穿什麼內褲他都一清二楚,還有那個除了自己和連剛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甚至是連剛的父母也不太清楚,那是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那一年他們都才十歲。一個禮拜天的上午,熊東升的小黑狗平白無故死了,當知道是父親弄死了小黑的時候,他憤怒到了極點,也恨透了父親,傷心難過的熊東升悲憤交加,氣的小臉抽搐不已,渾身顫抖,淚水直流。於是他再也不想在家呆著,獨自一人抱著小黑的屍體打算找一處把它埋了。
而那天恰巧連剛的父母上街趕集,連剛索性作業都不寫了就溜出來玩,正好見熊東升手裏拿個小鏟子在屋後挖著什麼,不由好奇走進一看,發現“小黑”躺那兒一動不動,再一看熊東升那眼淚嘩嘩往外湧,頓時明白了幾分,他也不打擾,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
熊東升似乎也沒發現連剛的存在,可能太過於專注。他繼續挖著坑,好半晌才終於挖好然後將小黑給埋下,等填完土他還不離開,傻乎乎愣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他猛地站起身,眼睛似乎快要噴出火來,挺直了小身板仰天怒吼!歇斯底裏發泄著心中的不快,但他依然意猶未盡,撿起地上的廢棄磚片就往對麵的荷塘子上空狠狠地拋了出去……
可這一拋動靜可不小,那磚片飛了出去,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完美的弧度,在連剛驚訝的注視下,磚片還在繼續飛馳,衝勢不減,力道之大,飛出之遠完全超出了倆人的想象之外,熊東升的心也懸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裏,拋磚片並不是第一次,然而從未像今天這樣拋過這麼遠的距離。
噗通聲並沒有響起,磚片越過了荷塘子,最後落在了極遠極遠的一堆稻草上。
“哇!”
連剛忍不住驚歎出聲,這時熊東升才發現了連剛,趕緊撩起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小黑死了嗎?”連剛同情的問道。
熊東升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你剛才把磚片丟的好遠好遠。”連剛又說道。
“我也不知道,以前好像丟不到那麼遠。”熊東升自己也感到奇怪。
“我也試試!”
連剛說著就撿起一塊磚片,卯足了勁兒拋了出去,磚片在空中也出現了弧度,然後噗通一聲!落進了塘子裏。連剛垂頭喪氣道:“一半都比不上?”不服氣又撿起一磚片丟了出去,還是如此。
連剛耷拉著頭,仿佛是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僅僅隻過了一會兒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忽然一亮,眸子裏閃爍出了愉悅的光芒,說:“東升你的力氣可真大,不過我也有一樣很特別的東西,你沒有!”
熊東升看著連剛那驕傲的神色好奇道:“什麼?”
“你摸摸看。”連剛伸出了雙手對熊東升神秘的微笑著。
熊東升不解道:“你是…讓我摸你的手嗎?”
連剛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見熊東升疑惑,便又催促道:“你摸摸看就感受到了。”
熊東升見連剛不像是在開玩笑,就伸出手向連剛的小手探了過去……頓時熊東升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一臉的震驚!在他的小手觸碰到連剛那雙小手的時候,猛地感到一股寒意縈繞而來,冰寒刺骨。
連剛的那雙小手猶如是來自九幽之下的冰刃!令熊東升感到詭異莫測。
“怎麼樣?是不是很特別?”連剛的小臉掛著一絲自豪注視著滿臉不可置信的熊東升。
熊東升不斷揉搓著自己那雙被冷透了的小手:“怎麼會這樣?”
“嘿嘿,我和你一樣,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連剛說道。
“你爸媽也不知道嗎?”
“噓,別告訴我爸媽。有一次我爸媽以為我病了,非要拉著我去打針!現在不能再讓他們知道了。”
“但遲早還是會被你爸媽發現呀?”
“不會的,你不說就沒事,自從上次不小心被爸媽發現以後,我就已經懂得該怎麼控製了,不信你再摸摸看。”連剛又伸出了雙手。
熊東升再一摸,還真的是恢複了正常人的手溫,這些奇怪的現象吸引著他,令他暫時忘卻了小黑的死所帶來的悲傷。他也很神秘地對連剛說:“放心吧我不告訴你爸媽,今天你看到的事情也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