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地想著,現在想想,她當時幹脆跳河死了多好,自己也就輕鬆了。
張春曉那邊,自己兜兜轉轉總算是擺脫了那些人,不由得鬆快地舒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在田野的盡頭看見了一個石灰池,遠遠看一片白花花的,在農忙時的田野中間很是顯眼。
她欣喜不已,趕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到了那邊一看,估計是哪一家之前挖了然後廢棄掉的石灰池,裏麵的石灰並不多,但是給他父親治病已經是可以的了。
但是池裏麵還是有些水的,張春曉並不能用肉眼直接判定這些到底是生石灰還是熟石灰,畢竟兩個都是白的粉狀東西。
她正想著用什麼東西檢驗一下,卻忽然聽得背後一個聲音幽幽說道,帶著些許的涼意:“你跑這兒幹嘛呢?”
多年的訓練早就造就了她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性子。也得虧那個人幸運,不然依著她原先的性子,他估計早就被打趴在地上了。
張春曉慢悠悠地站起來,卻見眼前曆清子站在她身後,正在傲慢地看著她。
眼神裏麵盡是不屑和看不起。
張春曉瞟了他一眼,她並不想理這個人,也不接受這個人的特殊身份。四下裏並沒有什麼人,她倒也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於是隻是背著簍子走遠,走之前還不忘瞟他一眼。
“你什麼意思?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麼大的架子了?”曆清子感覺到了極大的羞辱,從前兩人對峙絕對隻有她被晾著的份兒,怎麼到現在變了,那傻子還跟變了個人似的,敢這麼對人看了。
真的是反了天了!
他惱羞成怒,本來架子就大,心氣兒也高,自然受不了這等羞辱。他走上前去,愣是用自己的小身板擋住了張春曉的去路,對她道:“還想走?”
“讓我走好不好?”張春曉耐著性子,對他不耐煩地說道。
她可不能多說,不然一定會被察覺。
但是她越是不耐煩,曆清子就越是生氣。怎麼,現在竟然輪到她嫌棄自己了?他就是說了兩句而已啊,忍不住跳河的是她自己,關他曆清子什麼事情?
“好啊你,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進私塾被同窗笑話,在村裏被鄉親們笑話,就是因為從小跟你定了這個鬼娃娃親!”他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地對他喊道,“上次因為我一句話,我爹娘把我罵了好久,我受到的這些屈辱都是拜你所賜!我這一輩子都有你這麼一個汙點!”
曆清子終於破口大罵,將這些年的憋屈全都發泄了出來,反正四下無人,他不論做什麼,也都沒人會察覺。
然而這些,換來的隻是張春曉的毫不在意和麵無表情。她靜靜看著曆清子撒完氣,轉身就要離開。
這下曆清子可真的算是目瞪口呆怒火中燒了。
這個人,要是死了就好了!
他忽然反應過來,這四下裏都沒有什麼人,若是他做一點什麼事情,根本就沒有人會察覺。
包括致這個女子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