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陽有印章,但材質一般,是他父親花了五十塊錢買的普通青玉,雜質還很多。
不過這印章是他父親親手雕刻的,而且是在十幾年前雕刻的,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枚印章,意義非凡。印文很普通,就是“振陽”二字,而且是楷體字,但韓振陽始終小心翼翼的保存著,已經好久沒拿出來用過了。
一個是近幾年他很少作畫,再一個原因就是怕有所損壞,畢竟材質一般,要是不好好保存,指不定哪天就開裂了。
當然,現在肯定要拿出來用一用的,畢竟送人禮物,要是連個印章都不留,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在鈐印之前,他換成小楷筆在畫卷的右上角寫了一行行楷小字,“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於嗟鳩兮,無食桑葚!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寫上這句題跋,留下年月日和自己的名字,又蓋上自己的印章,等墨漬晾幹,這才交到童珍珍手裏。
童珍珍小心翼翼的捧著畫卷,有些愛不釋手,不過卻讀不懂題跋。
別說童珍珍,連楊欣悅和周如意都一頭霧水,所有的字全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完全懵了,不知道這句古怪的題跋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隱約覺得應該是《詩經》裏的內容。
隻有喬勝男眼神複雜的盯著韓振陽看,因為她勉強能讀明白。
這首小詩確實出自《詩經》,題目是《氓》,主要是勸誡女孩子不要沉迷愛情,在選擇對象的時候要慎重,男人在愛情裏脫身很簡單,但女人一旦沉醉其中,就沒辦法脫身了。
將這首小詩當成題跋寫在這幅畫上送給童珍珍,確實應景,也隱約的講出了韓振陽的心意,意思就是珍珍姑娘啊你現在還小,對愛情了解不深,千萬要慎重,不要盲目,一旦陷進去,就沒辦法脫身了。
喬勝男讀懂韓振陽這幅畫的涵義,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惱怒,這人怎麼四處拈花惹草,連高中小女生都來糾纏,拒絕就拒絕吧,還拒絕的這麼文藝,難道他不知道小女生們最吃這一套嗎?拒絕的時候來這麼一手,不但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反而讓小女生們更加愛慕。
別說小女生了,喬勝男自己都覺得有些把持不住。
能寫能畫也就罷了,連這麼偏僻的詩句都能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寫的時候連思考都不用,好多中文專業的大學生都做不到這點吧?偏偏還這麼低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這畫出自一個二十出頭沒上過大學的搬運工之手。
這樣優秀的未婚小男人,擱哪兒不是搶手貨?
可要讓她像童珍珍那樣表白,她還真拉不下那個臉皮,隻能在心裏憤憤不平的怪韓振陽招蜂引蝶。
生氣歸生氣,卻不得不矜持的將這這首小詩中的寓意講給眾人聽,尤其著重講給童珍珍,希望讓這個小姑娘知難而退。如果小姑娘真的知難而退,她不就少了一個競爭者嗎?
童珍珍聽了喬勝男的講解之後,確實有些難過,嘟起小嘴憤憤的瞪了韓振陽一眼,哼了一聲,卷起畫卷轉身跑了。
童珍珍的反應讓眾人麵麵相覷,周如意也跟著哼了一聲,“自己欠的債自己還,哼,連小姑娘都招惹,”說完也起身離開了。
楊欣悅抿嘴一笑,“以前怎麼沒發現小韓竟然這麼有魅力,看來你最近會比較忙,我也先走了,改天再見。”
喬勝男見狀也不好獨自留下,拍了拍韓振陽的肩膀故作老成的說道:“老弟啊,收斂著點,我也走了,這爛攤子,你自己處理吧,對了,承諾的禮物不能忘記,改天來取。”
熱鬧的別墅很快冷清下來,連徐青青都悄悄的跑去洗碗了,隻剩下韓振陽兄妹坐在書房裏相顧無言。
片刻之後,韓曉月笑了,“哥,老實交代,你看好誰?”
韓振陽一臉茫然,“什麼看好誰?”
“裝什麼傻,你喜歡哪個啊?”
“什麼喜歡哪個?”
“你,你,我是問你想讓哪個當我嫂子,”韓曉月哼了一聲賭氣問,“總不會真的看上珍珍了吧?小心她爸爸槍斃你。”
韓振陽苦笑著拍了妹妹一下,“想啥呢,哥是那麼禽獸的人?”
“那是誰?如意姐還是欣悅姐?又或者是勝男姐?”韓曉月伴著指頭數道:“如意姐身材好,性格開朗,就是工作危險了點,而且她媽沒辦法相處,要是當了我嫂子,咱家估計沒個安寧的時候了;欣悅姐呢,性格好,長得也漂亮,還那麼溫柔,就是工作忙了點,而且家世不一般,不知道她家人能不能看上你;勝男姐嘛,各方麵條件也很好,我也很喜歡,不過是個女強人,哥,你能hold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