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郊這座小鎮已經有了三千年的曆史,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便聞名遐邇,號稱是“天子腳下,禦駕行宮”,進入新世紀後,這裏再次成為人們矚目的焦點,不大的鎮子上有上百家企業,數十家高校以及十數家國家級科研單位,當然,更多的是在工作在首都,生活在燕郊的普通人。
因為首都生活成本飛速上漲,燕郊便成了一些人定居的首選。不過現如今,燕郊的房價也不低,大有跟首都試比高的架勢。 小王莊就是這麼一個位於城市與農村之間的小村莊,村裏的房子修的都不錯,人也不少,但也有破破爛爛的地方,韓振陽在路邊拉著一個老頭兒問路,對方很爽快的告訴他老薛家的位置。
老薛家很小,隻有三間房,而且是老式民房,裝修一般,但打掃的幹幹淨淨,牆壁刷的白生生的,幾乎到了一塵不染的地步,灶台、桌子、地麵同樣如此,連門檻下邊都見不到一點積塵。不但如此,雪白的牆壁上還掛著一些字畫,非常雅致,進門就是一幅大寫意的山水畫,畫裏的山不高水不長,卻自有一番悠然自得的意境。
客廳同樣不大,不到十五平的樣子,卻出奇的清淨,仿佛走進了深山遠林裏的寺廟,那種悠然清淨的氣氛讓他想到了陶淵明的《飲酒·其五》。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這裏不是東籬下,也不在南山中,沒有飛鳥也有沒山氣,還有車馬的喧嘩聲,可那種悠然自得的心態和心遠地自偏的胸襟都藏在這三間小小的民房中。
此中真意,當真無法用言語描述。
而房間的主人老薛高高瘦瘦的,但眼神清明,根本看不出哪裏精神不正常。老薛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衫,同樣幹幹淨淨的,稀稀疏疏的銀色發絲被梳的整整齊齊,顯然是個講究人。
這種人,會有精神病?
韓振陽不太相信,微笑道:“打擾一下,請問,您是薛先生嗎?”
“我姓薛,有什麼事情?”
見是正主,韓振陽也沒耍什麼小手段,麵對這樣一個老爺子,他也生不起那樣的心思,直接掏出包裏的三陽開泰壺蓋遞過去,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壺蓋的原配還在您手中嗎?”
老薛接過壺蓋,小心翼翼的撫摸片刻,眼神中滿是緬懷之色,不過很快搖搖頭,“不在了,”韓振陽的心思一下子沉了來,不過很快就聽老薛繼續道:“這把壺在半年前賣給村頭的小趙時還完完整整的,怎麼到你手裏就隻剩下一個壺蓋?”
“小趙?”韓振陽急忙追問,“他住什麼地方?”
“住在村口那棟三層小別墅裏,最堂皇的那棟,過去就看到了。”
韓振陽當時轉身就想走,不過靈氣一探,忽然發現老薛家裏藏著不少好東西,大多是都真品,裏麵蘊含著數量不少的靈氣,比如說靠牆擺著的二出頭官帽椅,再比如說書桌上的一對青花瓷鎮紙,連牆角的紫砂花盆裏都蘊含著濃濃的土黃色靈氣。
除了這些看似普通的日常用品之外,更多的是書畫作品,不過這些大都藏在床下的暗格裏,要不是韓振陽的靈氣無孔不入,他也想不到這個幾乎不設防的小民房裏還藏著價值難以估算的古字畫。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陣火熱,這麼多寶貝,要是能全部買下來,那豈不是發大財了?不過該怎麼開口呢?
想了想是,試探著問道:“薛先生,您的花盆你不錯呀,有出手的打算嗎?”
薛老頭兒麵無表情的搖搖頭。
韓振陽見狀暗暗歎息一聲,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如願了,這種年紀比較大心態又比較淡然的老爺子最難對付,他們對物質生活沒有太高的要求,能過得下去就行,很少會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心頭所愛。如果是個不識字的鄉下老頭兒,出個三五千就能拿到手,但薛老爺子顯然不同,他說不賣,那肯定就不賣,估計就是把價格提到天價他都不帶眨一下眼皮子的。
再說了,韓振陽沒打算花太多錢,而且他現在也沒那麼多現金。
可讓他就這樣轉身離開,還有些不甘心,猶豫片刻,認真道:“薛先生,我來的時候聽說您書畫雙絕,可否賜教一二?”
“哦?你也懂這個?”薛老爺子臉上總算有了些表情,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韓振陽幾人。
韓振陽連忙點頭,“我從小跟隨家父學習字畫,不過沒學到家,所以想從先生手裏買幾幅墨寶用於學習專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