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當然不會鬆口,“年輕人,咱們做的不是小買賣,不能像小販子那樣來回的拉鋸砍價,沒什麼意思,這市場價就是這個市場價,你別說漲了六千,就是漲一萬,跟市場價也差著一千塊呢,一克一千塊,擱在這麼一塊料子上,那就回好幾千萬的差價呢。”
韓振陽更不著急,“譚叔叔,確實是這個道理,但市場價真的是一萬五嗎?一萬五一克,那是籽料的價格吧,甚至一些籽料都賣不到這個價格,您這山料還不是最極品的那種,也就是勉強算是羊脂玉而已,您怎麼好意思開口要這麼高的價格來著?”
老譚的腮幫子抽了一抽,有點不悅的反問:“我怎麼就不好意思了?我的東西,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
韓振陽嗬嗬一笑,“沒錯,是這個道理,但您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市場價,就有點過分了吧,對不懂行的這麼說沒問題,可在我伯父麵前這麼說,這不是把我們當凱子嗎?”
老譚咳嗽一聲,有點尷尬的看了周成剛一眼,然後正色道:“看在老周的麵子上,一萬四,真的不能再低了。”
“譚叔叔,這就沒意思了,對你我來說,這一萬五跟一萬四有什麼區別嗎?”
“那你能出多少?”
“一萬一,行就行,不行我就不打擾您了,這也是看在您跟如意一家是熟人的份上我才肯出這個價,不然的話,我寧肯到別家去買,何況如意家也是做這個生意的,會缺這樣的料子?”
老譚死死的盯著韓振陽看了好幾秒鍾,就在氣氛逐漸凝固的時候,終於鬆口了,“行行行,便宜的這些,就當是我送給如意的見麵禮,來來來,可以承重了吧?”
韓振陽聳聳肩,“當然可以。”
這塊料子果然不小,淨重38.694千克,也就是38694克,按照1克一萬一的單價來算,總價就是四億兩千五百六十三萬四千元,去掉零頭,就是四億兩千五百六十萬,接近四億三千萬了。
今天這四億多,加上昨天的小兩億,這就是六個億出去了。
這才來和田兩天而已,這花錢的速度,估計沒有多少人能比了。當然,其中絕大部分費用要算在英蘭花玉的賬上,而且花的這些錢,能賺回十幾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潤,他當然不會心疼。
要不是不想太過驚世駭俗,也不像擾亂和田這邊相對平穩的玉石市場,他真想再買個幾億十幾億回去。
對整個玉石市場來說,他這麼點錢肯定不算什麼,但對和田而言,這些錢絕對能讓玉石價格產生一定程度的起伏,要知道,他買的可是大批量的蒙皮料,這個檔次的料子雖然不是最高檔的,可卻是中堅力量之一,他忽然抽掉那麼大數量的一批,不動蕩才怪呢。
他前天花了近兩個億就買了兩麻袋,如果真扔出去十個億卻隻買蒙皮料,他能把和田所有有價值的蒙皮料給清掃一空,隻剩下一堆不堪大用的垃圾,畢竟蒙皮料的單價真不高。
隻是他不想那麼做罷了,悶聲發大財是他的原則,細水長流是為了保證他能持續的悶聲發大財,如果搞亂這個市場,對他而言有害無利。
他可不想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當然,結賬的時候他還是遇到一點小麻煩,因為他的賬戶上沒有那麼多先進了,隻能打電話給喬勝男,走公司的賬戶。
老譚聽到英蘭花玉的名字,呆了一呆,然後吃驚地問:“你是英蘭花玉的韓振陽?”
韓振陽點點頭,“譚叔叔也知道我那個小公司?”
“你那是小公司?”老譚苦笑一聲,“你那要是小公司,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成了擺地攤的?”
“嗬嗬,事實就是啊,英蘭花玉說是一家公司,其實就是一個小規模的連鎖店而已,也就在半島地區有些影響力,分店都不到十家,而你們這些掐著我們脖子的大鱷不能比,說得難聽點,我是看著譚叔叔你們的臉色才吃飯呢。”
他說這些話,有些奉承的意味,但跟事實也挺接近的,因為在玉石行業中,這些搞原石開采和批發的上遊商人,確實是掐著他們這些加工、銷售商的脖子,原料一漲價,他們搞加工和銷售也得跟著漲價。
可是顧客不買賬啊,你隨便漲價,顧客可以不買你的貨,反正這些東西不是什麼必需品,可以用別的奢侈品替代,也可以等價格回落以後再買。
但他們這些商人卻不能等待,人工和房租一天高過一天,一天沒有銷售業績,他們就要虧一天的錢,看些錢看似不多,可積少成多也挺麻煩的,持續三五個月,就能逼死兩三成的中小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