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我明明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樹枝,不對!是樹妖!還有巨大的鏡子!還有白光!我是死了嗎?我是死了嗎?”
“沒事沒事,你剛才喝醉了。”
“不!我看到驅魔者砍樹妖了!我看到鏡子把樹妖吸走了!諾曼底城的詛咒是真的!這裏真的充滿妖魔鬼怪!”
長老喋喋不休的重複著同樣的幾句話,直到成子時帶著幾個盔甲壯男回到神殿,才平靜下來。
“長老,我們在北麵的樹林裏發現了很多骸骨!“成子時氣喘籲籲的說道,看來是一路狂奔回來報告的。
長老看到手下回來裏,也迅速恢複了原本長老該有的姿態,他清了清嗓子說:“快搬回來,別讓城民看見了。”
“是!”成子時利落的應答後,又匆匆跑了出去。
“天啊!剛才是妖怪,現在是骸骨了!我該如何是好!我該怎麼保護諾曼底城的子民!”當神殿內隻剩下我和高仁時,長老又抽風一樣的大喊著。
“嘿!你個老頭給我停下來——”魔鏡終於無法忍受長老的叫喊,“你剛才看到的都是真的!所以不要再喊了!我是把樹妖吃了!樹精被我解決了,失蹤的人早就死了,他們的屍骸回來了。”
長老愣了會,”這鏡子……貴人你的鏡子在說話?這是你的法器嗎?”
“是的。”我想這麼回答能讓接近崩潰邊緣的長老得到一點安慰吧。
我輕拍懷裏的魔鏡,“盤子,有別人在場的時候你別再說話了,會把人嚇到的。”
“知道了。”魔鏡有氣無力的答道,“淩曼我耗費過多,要休息會,你記得去哪都要把我帶上,不要再拋下我了。”
說完,原本有兩個巴掌大的魔鏡竟然縮小到隻有我掌心的大小,一個讓我方便隨身攜帶的尺寸。
“那,城裏的妖魔鬼怪都不見了?“長老被魔鏡的舉動目瞪口呆的,看我的眼光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樣,其實真不是我在施法,隻是這個來路不明的鏡子自己在變而已。
“我不知道,但樹妖是不見了。“我推理道,“日後應該沒有無故失蹤的人口了。”
得知失蹤人口的問題解決了,長老終於平靜下來了。
折騰多時,不知不覺已到清晨。
成子時帶領的盔甲守衛隊陸陸續續的返回神殿,當然,還帶回來了一堆的白骨。
忙碌的人群中,我看到一個陌生的麵孔,一個不屬於守衛隊的麵孔——一個紅衣女子。隻見她盯著那堆白骨,然後用紅色的手帕在上麵煽動著,白骨居然發出了微弱的白光,我知道那道白光的含義——那是剛去死的靈魂顏色。
“你在幹什麼?”我對著她大喊,生怕她這樣接觸靈魂會有危險。雖然剛死的人體靈魂基本是無害人之心的,但是這些被樹妖害死的人,誰能知道便鬼之後的第一反應是不是要掐死身邊的人?
紅衣女子聽到了,她轉頭看我一眼,又轉回去繼續對著一堆白骨扇著紅色手帕,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意思,倒是成子時走過來問我怎麼了,我隻能說我是出神了。
奇怪的是,紅衣女子看到全部白骨都泛起了白光,便在我麵前憑空消失了。
人呢?去哪了?
目光四處搜索紅衣女子時,黑白無常兩位鬼差突然出現在眼前。
一個麵目猙獰、目露凶光,身著黑色長袍大衣,頭戴寫著“見吾死哉”的黑色高帽,手提厚重鐵鏈,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勢,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而另一個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身著白色長袍大衣,頭戴尖尖的白色高帽,手握“見吾喜哉”的一個木牌,一臉親切可近的模樣,光是看他的樣子我都想笑了。
記得上次我見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的時候……那是在高仁的頭七酒宴,隻是當時距離太遠,而且我隻顧著看高仁,沒來得及細看。今天距離如此近,才發現黑白無常無論樣貌和氣質都相距甚遠。吳天師曾告訴過我,黑無常乃是以暴製暴,凶魂惡鬼落入無間地獄的勾魂者;白無常則是以善治善,無惡之魂投胎引路者。
?
“八弟,這骨頭堆亂成這樣,怎麼分善惡之魂啊?“白無常笑嗬嗬的問道。
“這個不簡單?骨頭又不幹我們的事,把這群鬼魂統統壓回去再分!”黑衣男子撐著巨大的鼻孔,惡狠狠的樣子突然與我四目相對,“你個作惡遊魂,何故附身他人!”
嚇得我眼皮一抽,馬上把目光移到別處。希望它別追著我不放,因為我是靈魂穿越來到這裏,如果黑無常誤會我是捉生魂上身的話,恐怕會把我拉到地獄去。雖然我一直想死,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還要無端端被扣上惡鬼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