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敲打得人人身心發寒,雲譎波詭的半夜沒人敢逃跑。
教堂內醒過來的人,聽到我們這邊分符,都紛紛搶了過來。
“不要的給我,給我————給我————”
薑府的人當然都收回去了,牢牢攥在手心。
“誰敢搶?”大哥威喝道。
有人發言:“薑大公子,這東西有沒有用誰都不知道。你何必這麼作勢,大家也是求一個心安而已,現在情況詭譎,你們一家人都在一起,有什麼怕的,隻要一個人有護符不就行了,分我們一些,也好讓我們安心。二十個銀幣,買你一個符怎樣?”
“是啊。是啊。”其餘人等起哄,更有從地上爬起來的女士嚶嚶的哭出了聲。
那聲音淒厲幽怨,讓人毛森骨立,整個荒廢教堂更加陰森詭異。
“大哥萬萬不可!“
我看大哥猶豫著鬆開手,往前跨了一步,猛然大叫:“護符是真有用的,一個護符隻能保護一個人的元神。給了他們,誰保護你?”
此話一出,原本隻是嚶嚶抽泣的人變成啕號大哭了……
下午來參加婚禮的人數沒有細算,粗略看去有二三十人。
婚車剛到時,嚇跑了幾個。
冒雨衝出教堂的,又有幾個。
現在剩下沒膽跑的,加上我們薑府八人,共有二十個。
十二個外人聽我突然堅定的大叫,脆弱迷茫的人都醒悟過來,紛紛衝上來圍著手拿護符的薑家人,爭先恐後競價,
“我出三十個銀元。”
“我出一百兩銀票。”
“我出兩百兩銀票!”
“我給三百!”
……
就算錢再多,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毫無作用。
在死亡、恐懼麵前,個個都視金錢如糞土,人人看看上去都有非要搶到一張護身符不可的陣勢。
競喊的價格越來越高,不論是喊的人還是聽的人,心裏都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交易是不可能成功的。
於是,有人急不可待的硬搶起來。
薑府人在場有五個年輕大男人,要搶豈非易事?
薑府男人個個揮舞著拳頭,旋踢著雙腿,把撲過來的“搶匪”打趴踢飛了好幾個。男人們打累了,喘著大氣中場歇息,教堂裏的人終於冷靜下來了,
“怎麼辦?”二嫂低聲發問。
其餘人等亦都沉默了下來。
“浣紗……”薑洛文望向我,“這個符真有用?”
大嫂都說了這個符是人家方丈給的,還準確的給夠了人數,預知了今日的事情,三哥不問大嫂反而問我,是因為我說的那一句話吧。
“平時也不見你上香……”他嘀咕道,“怎麼今天就說得這般確定呢?”
所以薑洛文的意思是,我不是虔誠的信眾,又怎麼會知道這類的事情嗎?
我聞言笑道:“三哥,你我相處的時間還很短……我在外生活了這麼多年,你想知道我的事情還早著呢……”
薑洛文的眼皮顫抖了一下。
我到薑府的時間不過一個月多,時間當然短,若說是因為這個,聽起來情有可原。不過,這一個月來,我與薑洛文相處甚密,是不是信眾,一些行為舉止上,還是能看出來的。
薑洛文閉上眼沉默許久,忽然睜開眼,雙目發亮的看著我說:“六妹,我們……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