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右手輕撫胸口,左手掩住嘴,低低的咳嗽著。此時她的心裏說不出的複雜,對於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度,她第一次感受到父親所說的敬畏。
其實自己來到中國隻是因為幼年時候的一些記憶,雖然現在想來有些可笑,可是她還是倔強地認為自己應該來中國走一趟。剛好卡洛斯家族的人要來靖海市洽談投資合作事宜,於是自己也就鬼使神差地加入了代表團。
可是來到靖海以後自己卻隱隱覺得代表團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而整個陰謀的核心,竟然就是衝著自己而來,少女的腦海中全是迷惑。
自己加入代表團的消息是怎麼泄漏的?在宴會上陷害自己的又是誰?將自己擊傷和將自己送走的又都是什麼人?眼前這個怪怪的少女又是誰?
“這個,我說的都已經很清楚啦,你們亂來的話我就不客氣了。”陸行遠原本抱住腦袋的兩手攤開,輕輕揮舞著做出阻擋的動作。
淩淼此時完全看不透這個舉止奇怪的少年,可笑的草帽和樹葉偽裝,滑稽的語言動作,如果不是旁邊的淩夏之仍然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自己此時差點就要忍不住出手把這個裝神弄鬼的鄉巴佬打翻在地。
看到二叔麵色陰晴不定,淩夏之連忙上前一步,隱隱將淩淼攔在身後。一邊忍不住又揉了揉方才被撞到的肩膀。
走到陸行遠麵前,淩夏之看了看陸行遠有些滑稽的草帽打扮,但是眼神並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大方地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淩夏之。”
雖然華夏有句老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陸行遠顯然並不怎麼喜歡這句話,並不為之所動,兩隻手仍然在胸前揮舞著,嘴裏還嘟囔著:“我給你說啊,我從來不打女人的,剛才撞到你隻是個意外,可是你如果自己撞到我就不關我事了。”
淩夏之一身利落的黑色便裝,長長的黑發筆直束成馬尾,一直垂到腰間,細長的眉毛此時微微彎折,明亮的眼睛上下大量麵前的陸行遠,伸出的右手並沒有著急收回。
淩淼也有些看不透麵前的少年,此時剛才被伊芙打傷的阿星也在另一名同伴的攙扶下和眾人彙合。
“嗬嗬,這位朋友,”看到淩夏之被拒絕,淩越臉上掛著真誠的笑,非常自來熟地走進陸行遠,伸出的右手作出要拍陸行遠肩頭的樣子。
下一刻,淩越的身體像是被擊飛的棒球,遠遠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一棵槐樹樹幹上,槐樹葉子飄飄灑灑,立刻驚走了樹上原本酣暢的知了,粘稠的液體澆了淩越一頭一臉。
掙紮著站了起來,淩越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扭曲,漸漸變成了一種抓狂。
“喔,我早給你們說過的。”陸行遠無辜地聳聳肩,仍然站在原地,兩隻手仍然平平伸出,做出一副阻擋的樣子。
“你欺人太甚!”淩淼在淩越被擊飛的同時就已經反應過來,可惜陸行遠出手如風,他隻能抓到淩越的一片衣角,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在自己麵前被打飛,久居上位的他一方麵心疼兒子,另一方麵也對麵前這個少年生出了真火。
“二叔,小心。”淩夏之聽到身後傳來破空聲,知道二叔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隻能無奈出手相助。
然後就是砰砰兩聲,淩淼的身體和方才的淩越一樣,被重重打飛出去,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淩夏之要好一點,她原本就覺得麵前的少女透著古怪,出手時候自然就謹慎的多,隻是微微退了一步,卻感到另一邊肩膀隱隱作疼。
“告訴你們啊,雖然我脾氣好,可是你們再欺人太甚了我一樣不客氣啊。”陸行遠繼續裝傻充愣,為了作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甚至還捏了捏拳頭,可惜他顯然並不擅長這些,捏了半天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淩夏之原本平靜的俏臉也繃了起來,一雙杏眼閃著銳利的光,頗為不滿地瞪著陸行遠。
淩淼也是麵色鐵青,視線在陸行遠和伊芙身上不斷跳躍,負在身後的雙手捏的咯吱作響,明顯要比陸行遠專業的多。
艱難的走回來的淩越此時臉上沒有了最開始的自信,也沒了方才的笑容,雖然仍然盡力作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可是嘴角一扯,比哭還要難看。他雖然有些紈絝,可是並不蠢,知道這種情況下父親已經不合適繼續和少女討價還價,隻能自己出麵了。
“這位朋友,咳咳,”忍不住又輕咳了一聲,淩越重新走到陸行遠麵前,下意識又要伸手,卻立刻驚弓之鳥一般鎖了回去。“我們並沒有惡意,可能你還不知道,你身後的這個異國少女,他昨天在靖海犯下了滔天的罪行,當眾殺死了多位政府官員和社會名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