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著步槍眼神凝視前方,我知道既然我與侯悅看到的不同,那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至少可能有三種情況。
第一種,是我所看到的都是真的,眼前放眼望去都是鮮活的向我不斷如東而來的內髒大軍。
第二種,眼前什麼都沒有,我看到的其實都是假象,侯悅看到的才是真實的,眼前的地上,隻有幹涸了的內髒,別無他物,我所看到的,隻是一道符語力量的具象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第三種,我與侯悅看到的都是假的,眼前是未知的危險,那種從一開始縈繞在我們心頭的危險,此刻正在一點點逼近。
“侯悅,你現在什麼感覺?”我冷然問侯悅,我並沒有轉身。
侯悅想了想然後答道:“很危險,就好像是我們倆是墊後的,然後碰上了敵人的一個加強師。”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想了想侯悅話裏的力量差別,然後長長的將口中的濁氣吐空,這才眼神犀利地看向前方,冷聲說道:“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如何強大,我今天都不再想被你戲耍了,神鬼莫測,那不過是沒有人掀開你籠罩在身上或臉上的那層麵紗而已,將之掀開,你什麼可怕的也沒有。”
沒有人回答我的話,就如同我是在自言自語般,侯悅就是這種感覺,他覺得我是瘋了,他已經摩拳擦掌打算將我打暈,直接帶走了。
但我猛然間轉頭瞪向他的眼神很可怕,雖然沒有血灌瞳仁,雖然也沒有凸出來眼珠子,但那眼神就好像擇人而噬的猛獸的般,看的侯悅直發毛,那已經抬起來的拳頭也放了下去,為了不讓我誤會,他還訕訕地笑了笑,然後對我說道:“我有些無聊,覺得冷,動一動暖和些。”
我一言不發地轉過了身去,側著頭,雙手一直穩穩地端著手上的步槍,直視前方,一觸即發。
可說也奇怪,眼前不斷向我如東而來的鮮活的內髒大軍這麼久時間過去了,不但沒有如東到我身前,反倒是細細看去,有些鮮活的內髒還遠了我些,正奇怪間,忽然間餘光看到,一顆心髒,無聲無息間像是氣泡被戳破了般,噗的一聲,消失了。
我愕然呆愣,隨即我視線就移向那邊,隻見那邊如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持著一根針一下又一下刺破一個個氣泡般,噗噗生在我的心間響起,那些心肝脾肺腎等鮮活的髒器,一一消失。
“呃,這到底什麼情況,開玩笑嗎?”我滿頭黑線地看著那邊,就好像在看一個相熟的人摘掉臉上的萬聖節麵具跟我打招呼般,那種從恐懼轉換到愕然的情緒波動,直欲要我噴血。
我擦了擦嘴角根本沒有的血絲,然後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了想就閉上了眼沉思,但這會兒我心緒亂的很,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我隻得又睜開眼,看向地麵,就如冬日裏的夏日陽光降臨了般,地上那無數的鮮活的內髒,一片一片的接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