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話嚇了一跳,迅疾刹車般停住腳步,我沉聲對夜鶯與侯悅說道:“等等,等等,你們倆別慌!我們……我們不能就這麼過去我們不能這麼貿然過去!”
轟隆巨響聲中,我的話語聲幾不可聞,但夜鶯與侯悅都看到了停住腳步的我,他們也都從手電筒的光線中看到了我張嘴大喊的樣子。
一路信任的我們仨迅疾聚攏,他們聽我對那巨響聲的這種猜測後,臉色也都大得變化。
“你說的這種可能不是沒有,反倒是有很大可能性。”夜鶯迅速評估然後開口說道。
“那……可,可我們也不能為這種萬分之一的可能停下前進的腳步啊?”侯悅扔是一個軍人的思維,他覺得不應該為了一絲絲可能存在的必死的危險就停下前進的腳步。
而侯悅說過這句話後他也覺得有些不妥,畢竟願意前進是他的事兒,但如果勸告我們,他就要承擔我們倆的生命責任,作為一路上被我洗禮了這麼良久的一個人,他很快就補充說道:“我覺得倒不如還是按照我說的,我過去看看,超過十分鍾如果我還沒回來,就證明我已經犧牲了。”
我本能想要下意識地點頭,但我所接受過的教育讓我無論如何都點不動這個頭。
“如果明知道前路就是危險,我卻還讓自己的兄弟向前,那我覺得我就是毛爺爺口中的封建社會的統治階級了。”我很鄭重地拉住侯悅的手說道。
侯悅感動地差點兒就稀裏嘩啦了。
侯悅知道我再一次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他,這次他的選擇將決定我的性質,並決定他自己的生命。
如果說他仍然是一意孤行地想要一個人去麵對前方未知的危險,那麼我就將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我與夜鶯將在那一刻之後變成毛爺爺口中的封建社會的黑暗統治階級,而他侯悅,也將毫無疑問地死在前方雖然未知但已可預見的危險中。
如果說侯悅聽懂了我的話,他更在意我的性質,也更尊重賦予他生命的母親,那麼他就將無奈選擇與我們一起進退,或者一起倒在前方的未知危險中,或者回去一起承受大師因為這一場行動一無所獲而有的怒火。
侯悅將在這二者間選一個。
他很難選擇,因為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做過什麼選擇。
小時候的他跟著父母,選擇由父母長輩去做;後來參軍入伍,選擇有長官指導員、政委去做;然後他來到了這裏,選擇有劉兵、大師這些領導去做。
毫不誇張的說,或許這是侯悅第一次拿到做決定的權利,所以,其實他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選,組長,還是你來選吧……”侯悅覺得這權利太重,他不敢接,所以他還是還給了我。
“那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管我如何做決定,你都不能再質疑我了,無論什麼理由,都不再允許質疑我了,如何?”我嚴肅看著侯悅問道。
“是!”侯悅立正站好敬禮向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