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守所出來剛好是晚飯的點,林律師問我們餓不餓,餓的話就一起去吃飯。
我本來是想跟晨晨和沈晴一塊兒吃,沒有林律師,這樣聊天也不用介意外人在場,然而林律師再一次親身為我們演繹了一名成功律師該如何節省支出補貼家用。
林律師說的是請我們三個去吃,但我們三個作為年輕後輩,又有求於他,怎麼可能讓他請,最後晨晨說還是我們做東吧,林律師推辭幾句便欣然跟來,路上還一直誇晨晨懂事。
當然,請林律師也不白請,他詳細地總結了我們最近該做什麼,又該去打點哪些關係,有他的建議,也省的我們一通瞎忙活。
總的來說,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受害人家屬那邊,林律師說,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保證受害人家屬不再上訴。
不再上訴,也就是要對方接受一審判決的結果,林律師為黑子作出庭辯護,一定會想方設法為其減輕量刑,我們滿意的結果,對方卻未必滿意,不滿意就會再次上訴,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下來,對黑子最為不利,所以,他希望我們能與受害者家屬取得洽談,至於檢查和司法等機關,則通通交給他,這也是他分內的事。
“那就多謝林律師了,這是您的律師費用。”晨晨把裝錢的手包遞給林律師。
林律師接過去道聲謝,又說:“小徐,代我問候家父。”
“那我先代家父謝謝您。”晨晨同樣客氣著。
“客氣。”林律師說著要走,沒走兩步又折了回來,拍拍後腦勺從公文包取出一份資料,“瞧我這記性,這是死者付華的檔案備份,是我找關係調出來的,您們可以按照上麵的地址去聯係他的家屬。”
“謝謝林律師。”晨晨趕忙接過來,有了這份備份檔案,省去了我們到警察局問詢的囉嗦。
林律師哈哈一笑,夾著手包離開,很快就在夜色中消失。
我望著一點一點沒入黑暗的身影陣陣愕然,雖然晨晨事先說明過律師費用打底要十萬,但我的心裏還是異樣連連,當然這是為了黑子的官司,我就是再不理解也得妥協,坦白說,為了林律師能全力替黑子辯駁,那不管他提什麼要求,我們都得盡全力去滿足。
見完林律師的第二天,我和晨晨尋著檔案上的地址找到付華家,付華家那片區域尚未開發,住的還是老式平房。
站在門外,我和晨晨緊張地抽了支煙,然後硬著頭皮扣響小院的大門。
“誰啊?”
一個中氣不足的聲音傳了出來,開門的是個佝僂老者,他的手裏拽著一杆煙槍,看著像個消瘦的老煙鬼。
“您好,是付叔嗎?”我詫異地問道,資料顯示付華的父親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可眼前這人看著少說得有六七十歲,所以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
“你們是?”老人問道。
“我們是李二黑的同學,關於付華的死他很愧疚,讓我們代他來向您表示歉意。”
晨晨把來之前準備的措辭說出來,卻沒想到老人一煙槍將我們轟出門:“滾,他的事跟我無關,你們找吳輝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