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望著我欲言又止，兩隻手放在一起揉搓，明顯是太過憂心所致。
“那就晚課去好了，省的你不放心。”其實我自由分寸，但奈何見不得她那忐忑模樣，便答應下來。
“謝謝。”
“我不太喜歡聽人說謝，真要謝的話還不如來點實際的，親我一口。”說著，我用手指戳了戳嘴角，當然也隻是說著玩，因為我倆當時的距離，少說得有三米多，她就是變成長頸鹿也夠不到。
“我打電話問問補考是怎麼安排的。”柳芸俏臉一紅，手忙腳亂地摸向手機。
我被她那笨拙的動作逗得直樂，最後搖搖頭走出去，說實話，通過今天的一番談話，我發現她不像是那種自甘墮落的女人，至於她當初為何迎合朱富貴，肯定也不像表麵那般簡單，恐怕是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原因吧。
整整一白天，我除了讀《邊城》就是搗鼓上次在校長室偷錄的視頻，拷貝了好多份，分別存儲在兩張內存卡裏。開玩笑，隻要朱富貴當一天校長，這視頻就是我縱橫二中的倚仗，怎麼可能不多留個幾份。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課時間，柳芸主動和任課老師換課，要看今天的自習，一進班她的目光就瞟向我的座位，我看一眼時間，合上讀本上講台和她打個招呼，然後直奔行政樓去找朱富貴。
“今天是個好日子……”
剛到校長室外，我就聽到朱富貴那五音不全的哼唱和口哨聲，然後清了清嗓子，唱了句“心想的事兒都能成”走進去。
“陳文！”一看到我，朱富貴的嘴角瞬間抽搐起來，“你來做什麼？”這個寒假他一直活在悔悟當中，要是早知道最後會被我掰回一局，那當初就應該把我送的禮接了，千八百到手不說，而且接了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至今想想，依舊有種腸子悔青的感覺。
“來敘敘舊，一個寒假不見，我對朱校長您甚是想念。”
我大搖大擺地坐在朱富貴對麵，整個學校敢這麼做的恐怕隻有我一個人，當然教委的人除外。
朱富貴不愧是個老江湖，饒是如此依舊貼著笑臉，整了整桌上的文件夾:“小陳，我這有個報告明天要交，今天恐怕得趕一晚上，你要不先回去，咱們改天再敘。”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我又哼唱一句，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要真是緊急報告，你還有時間哼曲兒嗎？”
“這個……哼哼曲兒也是為了激發靈感嘛！”
我冷笑一聲，掏出手機現場播放視頻，還指著屏幕給朱富貴看:“朱校長，這畫質很一般昂？”
朱富貴咬牙切齒地望著視頻，但還是壓住情緒道:“是，是很一般。”
“不過沒關係，看得清楚就行，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配音嗎？”我點了點快進，頓時有了朱富貴和劉潔對話的聲音。
“陳文，你到底想幹什麼？”朱富貴右拳緊握，這個視頻一度成為他午夜的夢魘，此刻突然見到，如何能不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