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的家庭遭受如此劇變之後,她依然能站出來勸丈夫腳踏實地的奮鬥,用他們的雙手將這個小家經營起來,而且她自己也加倍努力的教書,這種心態真的很強大,很樂觀,也很難得。別忘了,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按理說這種情況出來挑大梁的應該是男人,而不是要一個女人出來麵對這一切。她用她的勤勞和信念來下這場賭注,卻一次又一次輸給了現實,敗給了寧科的無情。
如果寧科肯安分下來踏實工作,哪怕隻是去工廠當一個小員工,那以他們兩個的工資,足以在這座城市裏生存下去,不求大富大貴,圖一衣食無憂相依相偎不難。
但這樣的想法,在如今看來也隻能成為奢望,她這樣想,也願意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可寧科不這麼想,他過慣了富裕的生活,秉性難改,也許這一輩子,柳芸都不會看到她所期望的那一幕,既然看不到,那就暫時藏在心裏吧。她一直告誡自己,人永遠不要丟掉對美好的向往,哪怕是幻想也不打緊,隻要向往還在,就一定能等到新的明天。
“蒙你?”柳芸很不自然地抓了抓耳邊,“沒有啊,我怎麼可能蒙你呢?”
其實她言辭之間的閃躲,一直在向我傳遞一個信息:她不願意繼續談這個話題。
我知道自己看可能是唐突了,畢竟兩個人還沒處到那種知無不談的境地,現在問這樣的問題,隻會激發她潛意識裏的自守枷鎖,而且催問得急了,可能會引起她的不適和反感。
“你還不回家嗎?”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再坐下去可能會影響到她明天的教學質量。
在對教學的態度方麵,柳芸一直很嚴謹,這點相信不止是我,很多人都覺得毋庸置疑。
“你回去吧,我要再等一會兒,起碼要等他睡熟,我已經很累了,不想一回去就吵架。”柳芸翻出手機看了看,略微顫抖的手臂,似乎剛剛感受到這夜的寒冷。
“我還是再陪你會兒吧,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本想起身回去的我再次坐定下來,“對了,你老公他經常這樣嗎?”
“什麼樣?”
“跟你要錢,不給就動手打人。”
“怎麼說呢?”柳芸手指搓著包包,試圖掩飾自己的局促和不安。
“又是不方便說?”我用的完全是朋友之間調侃的那種口吻,就是不想讓她聽起來像是在刑訊逼供一樣。
“也不是……就是很多事情吧,它挺複雜的,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我明白。”
我微笑著點點頭,能聽出她話裏的委婉之意,也能感覺到她對我有所防備,說破大天我們認識也隻有一個學期多點,而且平日除去學校的事,也沒有其他方麵的交流,可能因為今天的事她對我萌生出些許好感,但說到底還是不了解我這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心裏有提防也是正常的。
一直待到十一點多,柳芸才打車回去,而我一個人漫步在漆黑夜色中,醞釀好久給沈晴編輯了一條短信,內容很簡單,就是希望她相信我,我絕對沒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別說是做,就連那心思都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