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槍到底意味著什麼,但卻明白一點,能拿出槍的人他得罪不起。惹不起,那就隻能躲了。
康老大透過玻璃窗望著無盡夜色,久久才歎息一聲,在此地經營了數年,這還是他頭一回心裏有了挫敗感,最令人可笑的是,他竟然敗給了一幫學生,學生啊,如果是一幫老謀深算的家夥還好,可一幫學生,這讓他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不甘心那。
……
上品酒館樓下,費強懷裏夾槍守在門口,他出來後沒有第一時間跟我們會合,而是選擇為我們擋去再被追堵的風險。
再一個他也不打算跟我們會合,他隻在短信裏叮囑我,把那些受傷的兄弟送到醫院,錢不夠的話他待會兒轉給我。
我算了算自己手頭的錢,算上金五給那五十萬剩下的,還有晨晨的、沈晴的以及我爸的,仔細算算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就對費強說夠了,提醒他不用再轉給我,頓了頓又問他,要不要和大家見一麵,也省的這邊八卦個沒完。要論八卦還得是王快嘴兒,一路上都問我剛剛那個終結者是誰,搞得我都不知怎麼作答。
費強說見麵就不必了,大家遲早有相見的一天,又提醒我說,金五對我近期的表現讚不絕口,如果照著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再過不久就可以去見雷哥了。
我一直好奇雷哥到底是誰,好像不隻是金五和費強,每一個為銅雀台工作的人,在提及到這兩個字時,都會下意識地流露出一股尊敬。加上和費強關係不錯,我就對他八卦了一下,問這個雷哥到底哪裏了不起,為什麼我一定得去見他。
“什麼叫你一定得去見,是五哥,他想讓你去見雷哥。”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你知不知道雷哥是什麼人?”
“銅雀台的真正掌舵人。”這個我有所耳聞,於是毫不避諱地說出來。
“那不就得了。”
“可我還是不太懂。”即使這個雷哥是金五的上頭,可對我有恩惠的是金五不是他,按照常理我隻需待在金五手下即可。
“這麼跟你說吧,咱們銅雀台有一項其他地方沒有的特惠,那就是允許手底下小弟有私人營業項目,也就是說可以自己賺外快,當然,前提是得保證為會所正常工作,業餘時間可以整私營,比方說你在五哥手底下工作,業餘的時候可以在外麵開店。而現在這個世道,想做什麼都要有一定的資源,咱們銅雀台的資源,有一半以上都在雷哥手裏,五哥讓你去見雷哥,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得到賞識,這樣對你將來才有好處,人不可能混一輩子的,總得為以後搏個前程吧。”費強耐性地為我解釋著。
“那你當初是不是也這麼見過雷哥?”費強可謂是金五手底下第一紅人,以他在金五心裏的地位,金五一定會幫他爭取到更多的資源吧。
“你是在逗我笑嗎?”
“難道不是?”
“我跟五哥那會兒,雷哥還沒整銅雀台,最早整得是放貸和賭博,後來才做到全娛樂性會所的,沒整銅雀台之前,五哥雷哥都是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都見過的。”費強說到最後聲音有些低沉,忽然間就回憶到了那段往事,那會兒是沒現的全娛樂性會所在撈錢快,但快樂是不同的,以前大家一塊兒待著,頭頂一片天,相互的算計也少,後來慢慢的,熟悉的人越來越少,換上來的是無數新麵孔,最關鍵的是,勾心鬥角也多了。一個從義氣為重變到利益為重的過程,隻有親眼目睹過的人才會懂得其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