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十七。”
我們五個幾乎異口同聲道，盧熠和王斌要虛長我們仨一歲。
“十六七。”曹天雷先是露出一絲懷念之色，但很快又恢複正常，“不小了，放在我們那個年代，都該有小崽崽了。”
“雷哥你淨說笑，這歲數書還沒讀完呢，媳婦兒都不知在哪個娘胎裏呢，哪來的小崽崽？”壯壯聽了一臉不信，竟然當麵質疑出來，我們四個驚愕地看著這貨，他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你們這些小家夥一看就是家裏條件太優越，還讀書，我們那個時候哪裏有書可讀，小學二年級在屯子裏都是高文憑、高材生，因為窮，半數以上的孩子輟學在家跟地皮較勁，十六七結婚的有的是，有個崽崽也不為過嘛。”不過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曹天雷並沒有怪罪壯壯的“頂撞”，相反是非常耐心地為我們講解了這些。
“這麼給力嗎？”壯壯聽完眼睛都快冒藍光了，恨不得立馬穿越到那個年代，早早娶個媳婦兒，將手“解脫”出去。
“給力？”曹天雷徹底被壯壯逗樂，“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好好的福不享想去遭罪，你這思維真是夠格路。”
“先不急著下定論雷哥，等慢慢你會發現，他不隻是思維格路，是整個人都格路。”高兵忍不住插了一嘴。
“你他媽才格路呢！”
在我們這邊就是這樣，不管是多麼陌生的人，隻要話匣子打開，立馬就能給你打成一堆，就像曹天雷，他也許是我們終身難以望其項背的人，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但隻要聊起這些接近地氣的話題，大家還是能聊到一塊兒滴。
再加上他那接地氣的出身，更會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聊著聊著就會淡忘那種緊張。
“按道理說，我不該收你們幾個，年紀太小，再往前推個十來年，我敢要，因為那時的十六七的孩子有膽色、肯吃苦，可現在吧還真難說。”
曹天雷的話讓我們呼吸一滯，他這意思是要遣回我們嗎？
“不過吧，我還真是欣賞你們這樣的性格，不做作，又是老五介紹來的，我相信他，那就留下吧，舉酒！”
曹天雷最後兩個字著音很重，我們五個齊齊將碗舉起，按照金五交代的雙手夾碗舉在眉前:“敬雷哥！”
“慢！”
正當我們仰頭要幹酒的時候，曹天雷突然出聲打斷道。
“你們幾個可要考慮清楚，這個坑，想跳進來很容易，可要想跳出去是難上加難。”曹天雷麵色嚴肅，他的心思很是複雜，既想要我們加入，又不想我們加入，這世間有種欣賞，叫越喜歡越不想傷害，他當時應該就是這種心理吧，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們這幫小家夥往火坑裏跳。
“考慮清楚了，我們幾個沒學習天賦，考不上好的大學，將來出身社會頂多是工廠一員，與其拖著疲憊苟延殘喘一生，還不如豁出去，搏它個前程似錦。”
“人總不能白活一世！”
我們幾個先後表出態度，其實在這天之前我還是搖擺不定，可在金五與我一夜促膝長談後，這搖擺的心思才慢慢堅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