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媽基本沒給柳芸太好的臉色，當然也沒有刻意去針對。一看到她這模樣，我就知道她肯定跟何采通過話了，要不然不能轉變這麼大，去年回來的時候還對柳芸噓寒問暖的，畢竟那個時候她沒有別人可以想象，就這麼一個兒媳婦當然要關心。
現在好，跟何采通了話後一切都變了，柳芸進門也隻是例行問一問，娘倆本來不多的話又變成了幾乎沒有對話。
晚上吃餃子的時候，我媽突然說了一個事，是對柳芸說的。問柳芸能不能把手頭上的事放一放，在家裏安心準備要個孩子，要了孩子好結果。
其實這也是在旁敲側擊柳芸，要是實在不能生的話，就誰也別纏著誰。柳芸本來挺有食欲的，我媽廚藝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她好幾次都跟我叨叨，說想跟我學幾手，將來好做給我吃。但是每次都是因為各方各麵的原因中斷了。
“阿姨您放心，我們今年一定要個孩子！”柳芸吃了不多，然後坐在我身邊說道。語氣雖然很輕，但我知道她心裏拿定了個主意。她是打算破釜沉舟進行最後一戰招，如果兩個月懷不上，很有可能去給我聯係代孕。
我手放在桌子，在她腿上撣了撣，當然知道她說這話有多無奈，但還是選擇了遷就。
“既然都保證了，那就再吃點吧，看你也沒吃飽。”我媽是地地道道的知青，不是那種古板到死的人。在何采身上看不到希望後，她當然會維護現在在我身邊的這個人，因為她不想給我將來的生活造成任何的阻礙。
柳芸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這樣她剛剛就不停筷子了。
“沒吃飽就吃唄。”
我抓著碗拿給她，柳芸拿起筷子，不一會兒一家又其樂融融了。
當天晚上何采還給我發了視頻，帶著他的兒子給我爸媽拜年，視頻裏的她非常漂亮，估計也有我買那些護膚品的功勞。
唯獨柳芸，一看到何采的孩子就思緒滿滿，摸了摸肚子都想蹬自己一腳了。
後來我們回屋，我爸和我媽好久沒睡下，都在回想何采那個孩子，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但以他們這半輩子經曆，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當然這需要當麵看，他們兩個眼神不像年輕時候那麼靈光，而且視頻中多少有些出入，所以他們也不敢枉自斷言。但猜猜還是敢的，於是商量著什麼時候讓我媽去一趟何采那邊，去親眼瞧上一瞧。
“你說小采要是能跟了小文，那該有多好！”我媽一個人嘀咕著。
“行了，你也別跟著叨叨了，我看這個就很好了，人那，你得懂得知足。我聽小文私下說，小柳對他照顧得緊。都這樣了，你還想要啥。無非是年紀大點，但那又有啥關係呢。我雖然說不出什麼至理名言，但小文那句不能為了將來的幾年幹掉現階段的幾十年，我覺得這句話沒什麼可挑的。跟一個不合適的將就幾十年，還不如跟一個合適過一年，哪怕再少那也是幸福。”
“將就？啥意思？點誰呢？”
“跟你扯不上關係，我可沒說你！”
“我看你就有這個意思。”
“你要是這麼說，那我也承認，曾經我是有過這種想法，但從你放棄分配留下來那一刻，我就覺得你是那個對的人！”我爸正色道，當年下鄉的知青，可能最後都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既穩定又多收，但有一個人沒接受分配，這份情他惦記了一輩子，而且就連下輩子也想還。
“這話說的還有些良心，你看看我那些同學，哪有像我這樣整天地裏貓著，人家都是坐辦公室的……但話說回來，他們誰都沒我過得踏實舒心！”
“你這話也沒毛病。”
與此同時另一邊，我跟柳芸也在進行者生命中的大事，柳芸貝齒緊要手指，依舊是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