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見過督主！”鳳昀別扭地跟著碧衣太監那幾人跪下。
周運德微笑著看跪下的幾人，看了一圈去抓人的太監，又將視線落在跪在幾人後的鳳昀身上。
還是個孩子啊。
“起身吧。笑春，本督隻問你一遍，淨身否？”
鳳昀聽到周運德的問話一愣。他，不是應該得到自己未淨身的答案了嗎？可再問一遍是什麼意思。然不管如何，她隻能回答能活命的那一個。
“我，奴才是淨了身的！”鳳昀抬眸，直望向位於最高座的周運德，並使出了她前世具有渲染能力的瞳術。
瞳術乃鳳家子女絕傳，據說是烙在靈魂上的。魂魄不散，瞳術不失。瞳術雖可以把她心中想要表達的情感通過眼睛表述出來，並且將程度大大提升，但這項技能好用是好用，若是長時間使用對身體的損傷也是極大的。利用越大，後遺症持續時間越長。
輕則暈眩，重則失明！
鳳昀這是拿命在賭，在賭周運德的善心是不是像傳言那麼大！
周運德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驚歎與詫異。驚歎於鳳昀的幹淨，詫異於鳳昀竟敢毫無畏懼地直視他的眼睛，盡管他很和善，但低位者誰又敢用看普通人的眼神看高位者呢？
“把人帶上來。”
“是。”
隻見兩個侍衛把一個傷痕累累幾乎昏迷的老頭押上來。
站在周運德身後的一個身著司禮監高官官服的藍衣太監陰陽怪氣道：“哈，這就受不住了？司禮監的刑具才用了最輕的幾個而已，真是不經打啊。”
站在鳳昀身旁的幾人冷汗直下，極為恐懼。
周運德瞟了他一眼，微有不快，卻還是沒說什麼。
鳳昀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若是沒猜錯的話，那個藍衣太監應該是鄭肅，司禮監中以折磨人為樂趣的殺神之一。
這時鄭肅也看向鳳昀，似笑非笑的眼神對上盡顯深邃的瞳術。鳳昀身體一僵，麵上卻讓天生挑起的唇角一揚，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鄭肅仍是看著鳳昀，對她的笑視若無睹。
待那老頭走近了，鳳昀才看清他是那個不知為何放過笑春的太監小刀李。
小刀李看見鳳昀，本來快要合緊的眼睛倏地睜開，神色極為激動，激動到全身都在顫抖。他倒在地上，看著周運德還沒行禮，就用手指著她，用盡全身還剩的力氣，大聲叫著：“督主，是他！是他啊！”
鳳昀心瞬間下沉，收回瞳術，佯裝不知地問：“你在說我是什麼呢？”
小刀李狠狠瞪住鳳昀，“督主！就是他給了奴才一百兩銀票，要奴才放過他，不給他淨身！奴才在宮裏待了一輩子都從沒有過這麼多錢，被一時之利蒙了眼才會放過他！督主！您放過奴才吧！”
“沒錯，督主！奴才當初就守在門外，男子在淨身時怎會一聲不吭，而且還是自己走出來。奴才當初以為笑春是小時便被，呃，所以才放心讓他離去。這一點當日值守的人都可以作證啊！”碧衣太監一臉急切地朝周運德說。
鳳昀咬牙，好大一盆子水潑過來啊。
他當日在門外值守？純屬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