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視
初秋的微風消退了夏日的暑氣,漸轉微涼,湛藍如洗的天空,雲淡如煙,火紅卻不炙熱的秋日灑下片片暖意,暗黃的樹葉懸於枝頭,於輕風之中旋舞。
弗郎西絲.愛莉絲立於窗前,淡然的看著窗外如畫的秋景,隻是秀眉之間,卻有隱隱的擔憂和不耐,幾不可查。
這已經是來到任家老宅的第三天了,自上次暗殺失敗後,便被任碸蕭帶到這裏。起初還以為他會生些懲罰於她,可是,三天過去了,任碸蕭沒有出現過,更別提與他搭上話。
一貫對任何事情都淡然應對的弗郎西絲.愛莉絲,被任碸蕭這麼一置之任之,到失去了往日淡薄的性子,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悶。
倒不是怕任碸蕭會對她怎麼樣,隻是關係到莫冶的事,她都無法淡定,何況,還關及莫冶的生命安危。些泛紫的肌膚,冷硬的俊臉稍緩,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讓人心寒的邪魅。
這個世界上,莫冶是她唯一的親人。
也許是幾歲,也許是更小的時候,她們兩姐妹便被所謂的父母拋棄了。
直至在孤兒院長於八歲,她們被一個穿著肅黑風衣的男人領養了。原本不願跟著那個滿臉寒冰,全身散著肅殺之氣的男人走的,但是,在孤兒院的八年裏,她們受盡了欺辱,隻因她們年齡比其他孩子小,就成了眾矢之的,每日都被其他孩子排擠和淩辱。
也許離開,她們才會有重生之日。
二十年的摸爬滾打,弗郎西絲.愛莉絲和莫冶每天踩著刀口上,處處提防著,時時小心著,為了得到組織的重視,也為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去,她們倆學會了殘忍和絕情。同情,早就在她們踏上這條路的時候泯滅了,因為,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隻是,這種血雨腥風的日子終究不能過一輩子,和莫冶商量後,便一致決定,退出這個圈子,雖然組織給了她們許多,但是這麼多年賣命的去完成任務,也算還清了他們的恩情。
本以為完成了最後一單任務後,便可以與莫冶天高任鳥飛,地闊任人行,沒想到,竟犯了這麼大的失誤。
不知道,莫冶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弗郎西絲.愛莉絲收回遠眺的視線,眸底神色複雜。輕微側過頭,眼角的餘光便看見一個頎長的人影立在她的身側。
幹脆轉過身來,對上他的視線,神色鎮定自若,剛才的淡愁悄然而逝,不留一絲痕跡。
任碸蕭沉著臉,走到一側的沙發坐下,沒有回頭,冷酷的說,“過來。”
不悅的蹙起眉頭,這個男人怎會如此,惡劣?不過,不高興歸不高興,壓在心底即可,他現在可是點著自己的死穴,還不是和他鬧翻的時候。
當下弗郎西絲.愛莉絲舉步走到任碸蕭的身側,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不予言語,隻是靜靜的看著。
仰靠在沙發上,任碸蕭睨著一臉淡漠的弗郎西絲.愛莉絲,心裏頓時升起一絲怒火,該死的女人,麵癱嗎?
幽黑的眼眸不悅的眯起,猿臂一伸,欲將她拉至自己的身旁。
作為殺手的弗郎西絲.愛莉絲,最忌生人碰自己,因為,一個簡單的動作,便會在不知不覺中要了她的命。見任碸蕭猛然伸手擒她,弗郎西絲.愛莉絲本能的向旁邊一閃,提高警惕,做好攻擊的準備。
任碸蕭沒想到弗郎西絲.愛莉絲會躲閃,而且還一副作戰狀態,本就暗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停在空中的鐵手握緊,蜜色的手背,青筋暴露,甚是有些駭人。
剛走進房門口的宋黎恰好看見此幕,不由暗自挑眉,這個女人,是在挑釁當家的脾氣嗎?
頓住腳步,輕叩房門,恭敬的說,“當家,您要的資料得到了。”
“進來。”冷冷的道了一句,任碸蕭收回懸於空中的手,麵色陰寒之極,全身迸放出道道冰渣。
宋黎小心的走進房內,腳步聲幾不可聞,恭敬的將手中的一遝資料遞於任碸蕭眼前,然後退於一旁,神色肅穆,不敢多話。